我却很平静。
因为我知道，我手里的东西，值得起这样的底气。
我转过身，对王师傅点了点头。
“开箱。”
木箱的盖子，被缓缓打开。
没有金光四射，没有宝气逼人。
里面，只静静地躺着一匹雪白的布料。
白得纯粹，白得干净，像是冬日里，头一场新雪。
“噗嗤——”
钱三爷第一个笑出声。
“柳拂衣，你还真拿了匹白布来！怎么，是准备给你们云锦坊，提前办丧事吗？”
他身后的几个掌柜，也都跟着笑得前仰后合。
场下的其他人，也是议论纷纷，指指点点。
“疯了，这柳家丫头真是疯了。”
“拿匹白布来竞选贡商，真是闻所未闻。”
程大人的脸色，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柳拂衣，你还有何话说？”
我没有说话。
我只是伸出手，轻轻地，将那匹白布，从箱子里托了出来。
当它完全展开在众人面前，暴露在庭院的日光下时——
所有的嘲笑，所有的议论，所有的声音，都戛然而止。
那不是普通的白。
那是一种，会发光的白。
阳光照在上面，整匹布料，都泛起一层柔和而圣洁的光晕，宛如月华流淌，又似云海翻腾。
它明明是静止的，却给人一种流动不息的错觉。
离得近的人，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。
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布料。
它有着丝绸的光泽，却没有丝绸的锋利；它有着棉布的温润，却没有棉布的质朴。
它轻盈，飘逸，仿佛没有重量。
一阵风吹过，布料的一角被吹起，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。
那一瞬间，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了同一个念头：
这哪里是布？
这分明是天上的云霞，落入了凡间。
程大人，呆住了。
他死死地盯着那匹布，眼神从最初的盛怒，变为惊愕，再变为难以置信。
钱三爷脸上的笑容，也僵住了。
他身为行家，比任何人都清楚，要让一匹布达到这样的效果，有多难。
不，不是难。
是根本不可能！
桑蚕丝，做不到！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布？”
程大人开口了，声音干涩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