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猛地捂住嘴,将几乎冲破喉咙的尖叫死死堵了回去。她蜷缩起身体,把自己更深地埋进墙壁与门板构成的角落,眼睛瞪得极大,徒劳地望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。
那东西就在门外。
不,它也许……已经出来了。
它知道她的名字,知道她记忆深处的歌谣。
交换,已经开始。
那声音落下后,周围陷入了更深的死寂。黑暗像有生命的实体,挤压着林晚的每一次呼吸。她死死捂住嘴,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小心翼翼,生怕一丝声响就会引来门外的“它”。
时间在恐惧中变得粘稠而缓慢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几分钟,也许几小时,林晚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裂。门外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极度恐惧下的幻听。但手机的黑屏,熄灭的灯光,以及那根勉强卡住门把的网球拍,都在无声地诉说着真实。
她必须离开这里。立刻,马上。
黑暗中,她凭借记忆,手脚并用地朝着公寓大门的方向爬去。地板冰凉,灰尘的气息钻入鼻腔。每移动一寸,她都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她。
终于,指尖触到了冰冷的金属门把手。她心中涌起一丝狂喜,颤抖着握住,用力一拧——
纹丝不动。
再拧,还是不动。
门锁像是被焊死了一般。她摸索着找到保险栓,发现它不知何时被从内部反锁了!可她明明记得,睡前只是随手带上了门,绝没有反锁!
是它做的?
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。它不仅能模仿她的样子和声音,还能在现实中影响物体?
唯一的出口被堵死了。这间公寓,成了她与那个未知存在的囚笼。
绝望像冰水一样浇头而下。她瘫坐在门边,巨大的无助感几乎将她吞噬。报警?手机失效了。呼救?这老旧的公寓隔音虽差,但深更半夜,谁会注意到她微弱的呼喊?更何况,如果引来邻居,面对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“人”,她又该如何解释?
不行,不能坐以待毙。
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大脑飞速运转,回忆着公寓的布局。除了大门,只剩下客厅的窗户。但这是七楼。
还有……室友周薇的房间。周薇临走前,把房门钥匙给了她,让她帮忙浇花。那扇门,是锁着的。
一个暂时的避难所?
这个念头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。周薇的房间在走廊另一端,要到达那里,必须经过……洗手间的门口。
林晚的心又沉了下去。她深吸一口气,摸索着抓起了之前放在门边的网球拍。这脆弱的“武器”此刻成了她唯一的心理依靠。
她贴着墙壁,一点点地挪动。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,能勉强分辨出家具模糊的轮廓。客厅里静得可怕,只有她自己压抑的呼吸和心跳声。
越来越靠近洗手间了。那扇门静静地立在那里,门把手下的网球拍还斜斜地卡着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她屏住呼吸,加快脚步,几乎是小跑着冲过了那扇危险的门。直到手指触碰到周薇房间冰凉的木门,她才稍微松了口气。
钥匙就在口袋里。她颤抖着掏出,摸索着锁孔。钥匙插入,转动,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
门开了。
她闪身进去,立刻反手将门锁死,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息。周薇的房间拉着厚厚的窗帘,比客厅更加黑暗,但这里没有镜子,暂时是安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