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气吹得他微微发抖,金丝脚铐在暖光下格外刺眼。
宾客目光各异,有好奇,有鄙夷,也有不忍。
酒至半酣,我慵懒地倚在软榻上,忽然起了兴致:
「听闻燕国皇室亦通音律,雀儿,为本宫与诸位宾客抚琴一曲助兴。」
内侍很快将琴案摆放在大厅中央。
燕迟跪坐在琴前,指尖轻触琴弦,琴音哀婉,与宴上的暖融笑语格格不入。
宴散后,我微醺着小憩,却被内侍惊醒:
「殿下!世家子把燕质子拖去冰湖,说是要替您好好教训他!」
我眸色骤冷,起身赶往冰湖。
燕迟浑身湿透,被按在结冰的湖面上,衣衫撕裂,露出青紫的伤痕,脸颊红肿,嘴角还渗着血。
一个纨绔正踩着他的手,嬉笑着要把他往冰窟窿里按。
「玩得挺开心?」我声音平静却满是寒意。
「殿……殿下!」
众人僵住,纨绔们脸色煞白,跪地求饶。
我抬脚踩上领头纨绔的手背,细细碾磨,那纨绔发出凄厉的惨叫。
「本宫的雀鸟,轮不到你们拔羽毛。今日谁碰了他,便留下哪只手。」
下令杖毙领头者。
冰湖边哀嚎声、骨碎声、求饶声混在一起。
燕迟看着这一幕,身体抖得像筛子。
我走到他面前,俯视他:「看清楚了?这就是动本宫东西的下场。」
尾随我而来的苏浅雪,小脸煞白,拍着胸口:
「璃姐姐好威风,那些人也太坏了,竟敢动姐姐的东西。」
「是啊,总有人,认不清自己的位置。」我语气凉薄。
04 暖阁生死
燕迟被抬回宫殿,浑身湿透,额头滚烫。
「冷……殿下……」他牙关打颤,意识模糊,脸上泛着红晕。
御医匆匆赶来,诊脉后脸色凝重:「殿下,寒气已深入肺腑,只怕高热难退,性命堪忧。」
「移去暖阁,用最好的药,吊着他的命。」我冷声下令。
我要亲眼看着他,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。
夜深了,暖阁里炭火烧得旺,药味弥漫。
我挥退宫人,坐在他的榻边,用价值连城的御贡黑玉断续膏涂他的伤口。
昏迷中,他因刺痛而微微抽搐。
「这点疼就受不住了?你们燕国男儿,也不过如此。」我语气讥诮。
他呓语:「殿下……饶命……」
我俯身凑近他耳边:「记住这痛,也记住这药,你的命是本宫赏的。下次再让别人碰你,本宫就亲手把你削成人彘,泡在药缸里当摆件。」
他身体一颤,呼吸急促起来,仿佛感受到了这话的寒意。
看着他因高热而蹙起的眉头,我心中那股掌生死的快意再次升腾。
「你的死活,只在我一念之间。这,就是我的恩典。」
回到寝宫,沈澜已备好暖炉和安神汤:
「殿下,今日之事虽立了威,却也落了太傅『暴戾』攻讦的口实。」
「本宫在乎么?」我闭上眼,任由她按摩紧绷的额角。
「殿下自然不在乎虚名,但须防小人借题发挥,离间殿下与寒门官员的关系。苏尚书门生也议论您为了质子因私废公。」
我睁开眼,看着镜中自己冷冽的眉眼。
沈澜的提醒不无道理,朝堂之上,半点行差踏错都不能有。
「本宫知道了。」我挥挥手,「你退下吧,让本宫静静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