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水间的微波炉"叮"地响了。我盯着旋转的便当盒，听见隔壁工位的小张心里在嘀咕："林晓今天怎么没给那帮老爷泡咖啡？"
"张哥。"我转身把热好的饭团递过去，"听说你女儿肺炎住院了？"他瞪大眼睛的瞬间，我听见他颅骨里炸开的惊雷："她怎么知道？我连老婆都没告诉！"
年会场地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花。我数着桌布上的金线，听见副总在台上讲话时心里在抱怨："又是这些马屁精......"他秃顶反着光，手里端着兑水的茅台。
"王总。"我拦住要敬酒的部门主任，递上保温杯，"您胃溃疡刚好，喝这个。"枸杞在热水里沉浮，他嘴角抽了抽——我听见他脑内正在咆哮："医务室那个大嘴巴！"
副总突然在我身后笑出声。他手里捏着蟹钳，心里啧啧称奇："这姑娘居然记得我不吃香菜。"他西服口袋露出半截雪茄，是我上周整理档案时瞥见的购物小票。
凌晨两点的地铁通道像个冰窖。我裹紧起球的羊毛大衣，铜镜碎片在口袋里发烫。巷子口传来打斗声，林浩被三个混混按在墙上，羽绒服裂开大口子。
"欠的钱今天必须......"黄毛混混的拳头突然僵在半空。我举着手机，闪光灯照亮他鼻梁上的疤。
林浩趁机挣脱出来，羽绒絮子沾了满脸。"姐！他们抢我新手机！"他嗓音带着哭腔，可我分明听见他心底在骂："死三八现在才来！"
黄毛突然抄起路边的砖头。铜镜烫得我大腿发疼，有个声音从砖头表面传来："砸他右手，这小子刚在赌场出老千。"
砖头擦着黄毛耳朵飞过去。混混们骂骂咧咧散了，林浩一把抢过我手机："给我叫个专车！"他拇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，心里在盘算："正好让这冤种付车费。"
出租车尾灯消失在拐角。我摸出口袋里的铜镜，裂缝里渗出暗红色液体，像凝固的血。便利店玻璃映出我的影子，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，铁锈味在舌尖漫开。
手机震动起来。副总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，我按下接听键时，听见他心里的算盘珠噼啪作响："这丫头要是能挖来当助理......"
路灯"滋啦"一声熄灭。黑暗中，铜镜碎片突然发出嗡鸣，林浩的咒骂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："伏弟魔活该被车撞死！"
第3章
路灯重新亮起时，铜镜的嗡鸣停止了。我抹掉嘴角的血，副总的声音还在电话那头响着："小林啊，明天上午十点，大客户临时改了见面时间。"
"好的，王总。"我听见他心里的算盘声更响了："这丫头居然没问加班费。"
回到家时天已经泛白。我妈在厨房煎蛋，油烟味混着酱油的咸香飘出来。"晓晓回来啦？"她转头冲我笑，眼睛却往我包里瞟，"听说你升主管了？工资涨多少？"
我没回答。铜镜在口袋里发烫，我妈心底的声音像毒蛇吐信："死丫头翅膀硬了。"
林浩的房门猛地推开。他顶着黑眼圈，身上套着我上个月给他买的名牌T恤。"姐！"他一把拽住我胳膊，"我明天面试，借你那条香奈儿套装穿穿。"
"那是女装。"我甩开他的手。
"我知道啊。"他咧嘴笑，"送女朋友的。她直播需要好行头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