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镜突然剧烈震动。我听见他没说出口的下半句："反正这傻子还会买新的。"
餐桌上，我爸把豆浆碗往我面前一推。"你弟面试是正经事。"他喉结滚动，心里在骂："赔钱货穿那么贵给谁看。"
我攥紧筷子。豆浆表面映出我发青的眼圈，和身后我妈假笑的脸。
"不行。"我说。
筷子掉在桌上。林浩的嘴张得能塞进鸡蛋，我爸的巴掌已经扬起来。铜镜烫得我大腿生疼，我听见他心底的咆哮："反了天了！"
我侧身躲开。巴掌带起的风擦过我耳边，我爸踉跄了一下，撞翻调料瓶。老陈醋在地板上蔓延，像条黑色的小河。
"工资卡还我。"我盯着我妈，"还有身份证。"
林浩突然扑过来抢我手机。"你疯了吧？"他手指掐进我手腕，"信不信我告诉爸妈你昨晚见死不救？"
铜镜嗡鸣着裂开一道新缝。我听见他手机在裤兜里震动——是他女朋友发来的消息："宝贝，香奈儿到手没？榜一大哥说要给我刷火箭呢。"
办公室的空调吹得人头疼。我捏着企划书，副总在旁边搓手。"这次合作方很难搞。"他嘴上这么说，心里在打鼓："千万要拿下，不然老子职位不保。"
会议室门开了。合作方的总监走进来，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咔咔响。我听见她心里的嫌弃："又是这种小公司。"
"李总监。"我起身递上文件夹，"听说您女儿在选国际学校？"她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顿住了。
文件夹里是我连夜整理的顶尖国际学校对比表。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，心里嘀咕："这姑娘怎么知道......"
副总看我的眼神像看外星人。他趁倒咖啡时凑过来："你认识李总监？"
铜镜在西装内袋里发烫。我听见他心底的嫉妒："该不会睡过吧？"
签完合同已经晚上九点。李总监的香水味还留在会议室里，她临走时拍了拍我肩膀："下个月校庆，你来当嘉宾。"
我摸出震动的手机。林浩发了十几条语音，最后一条是视频——我妈躺在沙发上捂心口，我爸对着镜头吼："不孝女把你妈气病了！"
视频背景音里，林浩的女朋友正在直播："谢谢哥哥的火箭~人家身上这套香奈儿可是专柜货哦！"
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。我摸出口袋里的铜镜，裂缝里渗出的红色液体更多了，像条细小的血河。路灯下，碎片表面浮现出模糊的字迹，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。
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。我摸黑掏出钥匙，却听见屋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。
"白眼狼！"我爸的吼声穿透门板，"早知道就该把她扔福利院！"
钥匙插进锁孔时，铜镜突然烫得我差点松手。有声音从裂缝里传出来，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说话："......杀了他们......"
第4章
门锁转动的声音让屋里瞬间安静。我推开门时，客厅的灯"啪"地亮了。我妈躺在沙发上，额头上贴着退烧贴，手指却还紧紧攥着我的工资卡。
"你还知道回来？"我爸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。铜镜在我口袋里剧烈震动，我听见他心里的盘算："往她膝盖砸，打残了更好控制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