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边说着电话,一边看着苏晚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肩膀。
突然,他对着电话那头冷声道:“等着。”
然后,他挂了电话。在苏晚惊愕的目光中,他把那个价值不菲的手机随手扔在旁边的椅子上,接着,毫不犹豫地扯下那条价格足以抵她花店半年租金的领带,同样扔开。
下一秒,他屈膝,蹲了下来,甚至因为地方狭窄,他几乎是半跪在了那堆狼藉的花瓣和枝叶里。
昂贵的西装裤料瞬间被弄脏,但他毫不在意,修长的手指拨开层层叠叠的残骸,动作甚至比苏晚还要仔细、专注。
“是……是一枚戒指,素圈的……”苏晚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哽咽。
“嗯。”他低低应了一声,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寸地面。
花店里安静得只剩下花瓣被翻动的细微声响。
终于,在柜台最底下的缝隙边缘,他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的、小小的环状物。
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拈了出来,拂去上面沾着的些许尘埃和花粉。
那枚素净的白金戒指,在暖黄的灯光下,泛着温润微光。
苏晚长长松了一口气,伸手想去接:“谢谢……”
她的手停在半空。
因为陆沉并没有把戒指还给她的意思。
他握着那枚戒指,抬起眼,紧紧盯着她。那双总是深沉难测的眼睛里,此刻翻涌着某种她从未见过的、激烈到近乎痛苦的情绪。
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声音嘶哑得厉害:“你要结婚?”
苏晚一愣,下意识解释:“不是,这是我妈……”
“苏晚,”他打断她,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一种绝望的执拗,“只要你结婚对象不是我……”
他猛地伸手,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那枚小小的戒指,被他紧紧攥在另一只手的掌心,硌着两个人的皮肤。
他眼尾泛着惊人的红,像是被困住的野兽,死死锁住她惊惶的眼睛:
“这戒指,你就永远别想戴上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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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腕上传来铁钳般的力道,他掌心的戒指硌得她生疼。苏晚能清晰地看到陆沉眼底猩红的血丝,以及那里面翻滚的、她从未见过的,近乎破碎的疯狂。
周围是散落一地的花瓣和枝叶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窒息的芬芳,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,构成一种奇异而危险的氛围。
“陆沉,”苏晚试图挣脱,声音因为手腕的疼痛而发颤,“你弄疼我了,放开!”
她的话像是一根针,轻轻刺破了他紧绷的神经。陆沉的手劲非但没有松开,反而收得更紧,他另一只握着戒指的手抬起,那枚素圈几乎要被他嵌入掌心。
“回答我!”他低吼,声音沙哑得厉害,“你要和谁结婚?”
“没有谁!”苏晚也来了火气,仰头瞪着他,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红,一半是疼,一半是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愤怒,“这戒指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!跟你有什么关系?陆沉,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!我辞职了!你听不懂吗?”
“遗物……”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,眼底的疯狂稍退,但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依旧没有放松。他死死盯着她,像是要从她脸上分辨出这句话的真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