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个来。”
厨房门口，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的公公李老根，恰好对上了苏念扫过来的视线。
那眼神锐利如刀，让他这个习惯了在家里作威作福的老头子，心里猛地一咯噔。
2
厨房门口的李老根被我那一眼看得心里发毛，但多年来的权威感让他强撑着挺直了佝偻的背。
粗声粗气地喝道：“反了你了！还敢还手？看我不……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。
因为我已经转回头，没再看他，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。
我的目光越过地上哼哼唧唧的李卫国，越过张牙舞爪却不敢上前的王桂芬，投向了里屋那扇虚掩着的门缝。
门缝后面，有一双小小的、盛满了惊恐的眼睛。
那是个瘦弱的小女孩，约莫四五岁的样子。
穿着打补丁的碎花小褂，头发枯黄，正死死用手捂着嘴，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，浑身都在发抖。
这是原主的女儿，招娣。
记忆里，这个孩子也跟着原主吃了不少苦头，挨打挨骂是常事，胆小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。
看到我看向她，招娣吓得猛一哆嗦，下意识就要把门关上。
我的心，像是被那眼神里的恐惧轻轻刺了一下。
属于原主的、残存的母性，和属于我自己的，对弱小的保护欲，交织在一起。
我脸上的冷意稍稍收敛，对着那门缝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，尽管脸颊的疼痛让这柔和显得有些僵硬。
“招娣，”
我叫她的名字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了过去。
“听话，自己出去玩会儿，去院子里，或者去找隔壁的小花跳格子，好不好？”
招娣愣住了，捂着嘴的手慢慢放下，大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。
妈妈……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。
而且，妈妈让她出去玩？
在爸爸和奶奶都这么生气的时候？
王桂芬立刻找到了新的攻击点，尖声道。
“玩什么玩！赔钱货！看见她就来气！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娘生的……”
我猛地侧头，视线如冰冷的刀锋般割向王桂芬，成功让她把后面的污言秽语咽了回去，只剩下喉咙里不甘的“咯咯”声。
“现在。”
我重新看向门缝后的女儿，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。
“出去。”
招娣被我这眼神和语气震慑，或者说，是某种她从未在母亲身上感受到的力量驱使着。
她怯生生地，一点点挪了出来，贴着墙根，像只小老鼠一样飞快地溜出了堂屋，跑向了院子。
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，我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消失了。
我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，颈椎左右压了压，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。
很好。
现场清理完毕。
现在，该打扫卫生了。
我走到还坐在地上，抱着脚踝骂骂咧咧的李卫国面前，蹲下身。
李卫国被她这动作吓得往后一缩：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？！”
我伸出手，不是打他，而是快如闪电地在他刚刚被扫中的脚踝某个位置，用指关节狠狠一按。
“嗷——！”李卫国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，整张脸瞬间疼得扭曲。
“闭嘴。”我声音依旧平淡，“只是韧带拉伤，死不了。再嚎，我就让你真瘸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