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卫国的惨叫卡在喉咙里，变成了痛苦的呜咽。
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，明明还是他那个懦弱的妻子，可那双眼睛里的东西，让他从骨头缝里冒出寒气。
王桂芬想冲上来帮忙，却被我抬头一个眼神定在原地，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太浓，让她不敢轻举妄动。
我凑近李卫国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，一字一句地说。
“李卫国，听好了，从今天起，这个家，我说了算，你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，”
我的目光扫过他另一只完好的脚踝。
“我就让你两只脚都废了，躺在床上当一辈子废人，让你爹娘端屎端尿伺候你，不信，你可以试试。”
李卫国瞳孔骤缩，他想反驳，想怒骂。
可脚踝上钻心的疼痛和眼前人身上散发出的，是他从未见过的狠戾气势，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。
他毫不怀疑，这个女人说得出，就做得到。
我站起身，不再看瘫软在地的丈夫，目光转向脸色发白的王桂芬，和站在厨房门口进退两难的李老根。
我走到桌子旁，拿起那个刚才李卫国用来喝酒的空碗，在手里掂了掂。
然后，手指猛然发力！
“咔嚓！”一声脆响。
那只粗陶碗竟被她徒手捏碎了一角，碎屑簌簌落下。
王桂芬和李老根倒吸一口冷气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我把玩着手里残缺的碗，碎片锋利的边缘在她指间仿佛毫无威胁。
她抬眼，目光在面前两个欺软怕硬了半辈子的人脸上缓缓扫过，嘴角终于牵起一抹清晰可见的、冰凉的弧度。
“看见了吗？”
“以后，谁不听话……”
我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千钧之力，砸在死寂的堂屋里。
“这碗，就是下场。”
3
捏碎陶碗的震慑力是显而易见的。
王桂芬和李老根看着地上那摊碎片，又看看我那双看似纤细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，喉咙发干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李卫国还瘫在地上，脚踝的疼痛和心里的恐惧让他彻底熄了火。
堂屋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我走到水缸边，舀了瓢水，慢条斯理地冲洗了一下手上沾染的灰尘和碎屑，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我饿了。
”我转过身，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。
“做饭。”
王桂芬下意识地想反驳，想说“你凭什么指挥我”，可话到嘴边，对上苏念那双黑沉沉的眸子，又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她憋屈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挪动着脚步往厨房走，李老根也默不作声地跟了进去，甚至没敢去扶地上的儿子。
我瞥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李卫国：“能起来吗？起来把地扫了。”
李卫国咬着牙，尝试动了一下，脚踝钻心地疼。
“看来是起不来，”
我没什么情绪地说。
“那就在这儿躺着吧，别挡路。”
说完，我径自走到家里唯一一张破旧的藤椅边坐下，闭目养神。
身体还有些虚弱，是长期营养不良和挨打留下的后遗症，需要尽快恢复。
我也想快点把这些人治服，但这具身体的基础太差。
厨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，王桂芬和李老根在低声嘀咕着什么，但不敢大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