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妈又双叒叕给我安排了相亲。
电话里，她用一种近乎炫耀的语气，把对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：“小陆啊，这次这个绝对是顶配！市一中的老师，28岁，年纪轻轻就是骨干教师了，有房有车，知书达理，你小子要是再给我搞砸了，看我怎么收拾你！”
我开着我的保时捷GT2，听着引擎的轰鸣，心不在焉地“嗯嗯啊啊”应付着。
老师？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，手持三角尺，表情刻板的中年女人形象。
饶了我吧，我，陆泽，24岁，著名拆二代，日常就是开开车，收收租，人生信条是“只要我够没用，就没人能利用我”。让我去跟一个女夫子相亲，这不亚于让哈士奇去考公务员。
“知道了妈，我马上到。”我挂了电话，一脚油门，车子在路人的注目礼中呼啸而过。
相亲地点在一家装潢得过分小资的咖啡店。我推门进去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窗边的女人。
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连衣裙，长发温婉地披在肩上，正低头看着一本书。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，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，恬静得像一幅油画。
嗯？跟我脑补的灭绝师太形象有点出入。
我走过去，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，故意清了清嗓子：“苏老师？”
她闻声抬头，在看清我脸的一瞬间，那双温柔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错愕，随即化为一种复杂难言的神情，像是惊讶，又像是无奈，还夹杂着一丝哭笑不得。
我也愣住了。
这张脸，就算烧成灰我也认得。
苏晚。
我的高中班主任，教我们语文的苏老师。
那个曾经没收我三部手机，撕掉我十几封情书，把我从全校闻名的“睡神”宝座上硬生生拽下来的女人。
世界真小，小到像一个该死的轮回。
“陆泽？”她试探性地叫出我的名字，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，“好久不见。”
“是啊，好久不见，苏老师。”我靠在椅背上，双手抱胸，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，“没想到我妈口中的‘顶配’居然是您。您这是……也沦落到需要相亲的地步了？”
她被我噎了一下，端起咖啡抿了一口，似乎是在平复心情。“彼此彼此。你妈妈说你年轻有为，事业有成。看来‘拆二代’现在也算一种事业了。”
好家伙，不愧是当老师的，怼人都不带脏字。
我笑了：“那可不，热血青年就得配冰美式，拆迁暴富就得算事业有成。苏老师，您还是跟以前一样，一点没变，说话总能一针见血。”
“你倒是变了不少。”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，目光在我这身潮牌和手腕上的理查德米勒上短暂停留，“以前你上课穿的不是校服就是球衣，现在……挺‘社会’的。”
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揶揄，也不生气，反而凑近了些，压低声音道：“苏老师，说真的，我高中的时候，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？”
她似乎没料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，愣了愣，才缓缓道：“谈不上讨厌。只是觉得你很聪明，但没用在正道上。你那时候……太叛逆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