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眯眼看看手机，才七点半。“小祖宗，周末啊，让叔叔再睡会儿。”
“不行！妈妈说今天去迪士尼！”樱桃扯我耳朵，“你快起来，我帮你挑衣服！”
被五岁女孩摆布的感觉很奇妙。她严肃地站在我衣柜前，像个小指挥官。
“这件太花……这件像熊……”最后选定一件浅蓝衬衫，“这个好看，像王子！”
我套上衬衫，她又翻出条领带：“妈妈说，正式场合要戴这个。”
我蹲下，让她笨手笨脚地给我系领带。小女孩的手指软软的，表情专注。
雪漫出现在门口，穿着休闲装，青春得像女大学生。她看着我们，眼神复杂。
“他从来不会系领带。”她轻声说。
我咧嘴一笑：“那我比他强点，我还会打温莎结。”
去迪士尼的路上，樱桃兴奋得像个弹簧。雪漫开车，我陪樱桃坐在后座。
“叔叔，你看过冰雪奇缘吗？” “当然，我还知道艾莎公主的秘密。” “什么秘密？” “她其实怕冷，那裙子是暖宝宝贴成的。”
樱桃笑得前仰后合。雪漫从后视镜看我，嘴角带笑。
迪士尼人山人海。我一手抱樱桃，一手牵雪漫，在人群里挤。樱桃要坐旋转木马，雪漫站在栏杆外看我们。
木马上下起伏，樱桃在我怀里尖叫。阳光很好，雪漫的白裙子被风吹起一角。那一刻，恍惚真像一家人。
中午在主题餐厅吃饭，樱桃去洗手间时，雪漫突然说：“你比她爸爸会哄孩子。”
“天赋异禀。”我切着牛排，“不过说真的，你没必要总拿我跟他比。我是君拓，独一无二。”
她放下刀叉。“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？” “因为这张脸？” “不全是。”她直视我，“因为在游乐场，樱桃哭闹时，你给她变了个魔术。” “就那个硬币消失？我哄小孩的把戏。” “可你记得吗？他也会。”
我叹口气。“雪漫，替身游戏不好玩。我是活生生的人，会生气，会吃醋，还会半夜偷吃冰箱里的布丁。”
她突然笑了，真心的那种笑。“我知道。这才是最有趣的部分。”
下午的游行时，樱桃骑在我肩上。她挥舞着荧光棒，头发扫过我脸颊。
雪漫站在旁边，被人群挤得贴在我身上。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传过来。
“君拓。”她突然叫我。 “嗯？” “如果我现在亲你，你会躲吗？”
我低头看她，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舞。“大庭广众的，影响不好吧？”
她踮脚，飞快地在我唇上碰了一下。很轻，像蝴蝶掠过。
樱桃在我头顶尖叫：“妈妈亲叔叔啦！羞羞脸！”
周围有人鼓掌。我老脸发红。
“你赢了。”我对雪漫说。
她眼睛亮得惊人。“这才刚开始。”
童话般的日子没过几天，现实就露出獠牙。
周一早晨，我穿着熊本熊服装在游乐场搬货，雪漫的黑色库里南悄无声息停在场外。
车窗降下，她戴着墨镜，红唇夺目。“请假。晚上有酒会。”
我扯下头套，汗湿的头发贴在前额。“姐姐，我这儿打工呢，不能说走就走。”
她递来个信封。“违约金。” “这不是钱的问题……” “三倍工资补偿。” “我这就去跟经理说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