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妹妹可知，按祖制，侧妃的嫁衣，是不得绣凤的？”
柳芊雪脸上的笑容，瞬间僵住，惨白如纸。
03
长春宫的赏花宴，冠盖云集。
我一踏入园中，便感受到了无数道或探究、或轻蔑的目光。
退婚之事，早已传遍云京。
在他们眼中，我不过是个被皇子抛弃的“弃妇”。
三皇子的母妃，淑妃，第一个向我发难。
她端坐在主位上，捏着茶盏，阴阳怪气地开口：“哟，这不是柳尚书家的嫡女吗？听说前几日刚和我们家承瑞退了婚，怎么今日还有脸面进宫来？”
她身边的贵妇们立刻发出一阵压抑的窃笑。
我上前一步，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。
“回淑妃娘娘，臣女进宫，是为谢皇后娘娘恩典。至于退婚之事，不过是臣女自认福薄，配不上三殿下的深情罢了。”
淑妃冷哼一声：“满身的铜臭味，确实配不上皇家血脉。到底是从商贾之家养出来的，俗气！”
我非但没有动怒，反而微微一笑，朗声道：“娘娘说的是。臣女自幼在外祖家，听惯了米价涨跌，看惯了农人劳作。前日偶得一首《稼穑赋》，正想请皇后娘娘品评。”
说着，我便将一首描绘农人艰辛、呼吁体恤民生的赋文当众吟诵出来。
皇后端坐于凤位之上，一直未曾言语。
待我诵毕，她才缓缓点头，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。
“好一个‘心系民生’。苏丫头，你这番见识，比朝中许多饱读诗书的大臣，还要通透。”
她转头看向淑妃，语气平淡：“淑妃，你该多学学。后宫妇人，也当知天下疾苦。”
淑妃的脸，顿时涨成了猪肝色。
宴会中途，萧景珩借故邀我到一旁僻静处。
“顾家当真能助我补上漕运亏空？”他开门见山。
我点头：“不仅能补上，还能让殿下借此机会，将漕运的掌控权，彻底握在手中。但我需要殿下许我两点。”
“一曰尊重，二曰互利。”
他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我，仿佛要将我看穿。
良久，他沉声道：“若我为太子，你便是太子妃。若我登基，你便是皇后。这个‘尊重’，够不够？”
正在此时，淑妃的身影突然出现。
“逆子！你竟敢与这等弃妇勾结！”她气得浑身发抖。
我迎上她的目光，不慌不忙地笑道：“娘娘息怒。您可知，漕运的亏空，有大半都进了三殿下的私库？若此事被陛下查知……”
我话未说完，但威胁之意，不言而喻。
淑妃的脸色，瞬间煞白。
那晚，我刚回到凝辉阁，挽星就急匆匆来报。
“小姐，不好了！柳芊雪身边的丫鬟鬼鬼祟祟地想潜入您的书房，似乎是想烧了您从江南带回来的那些账本！”
（终于按捺不住了么？）
我抚摸着皇后今日赏赐的东珠钗，冷冷一笑。
“不必拦着，让她烧。只不过，把真账本换成我早已备好的假册子。”
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，暗自忖度。
皇后说，聪明人该走明路。
可她不知道，我要的，从来不是什么明路。
我要的，是一条直通云霄的通天大道！
04
柳芊雪大婚那日，云京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