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浅浅一笑：“没事，刚在门口站了会儿。你看，这是我新打的绣针，比上次的更细。”
他摊开粗糙的手掌，几枚寒光闪闪的银针静静躺着。
我拿起一枚，指尖能感受到针身的平滑和针尖的锐利。只有他，才能为我的《云裳绣法》打出最合适的针。
夜里，窈窈睡熟后，我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咳嗽。
咳出的血染红了整块手帕，我不敢开灯，借着月光在盆里反复搓洗，生怕被祁铮发现。
这咳血的毛病，三年来时好时没，像是过去留下的一个烙印，时时提醒我那些不堪的过往。
“挽瓷，睡不着吗？”
祁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，我吓了一跳，慌忙将手帕藏在身后。
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茶走进来，放在桌上，却没有看我，只是说：“夜里凉，喝点暖暖身子。手帕……明早我帮你洗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颤，眼眶有些发热。
他什么都知道，却什么都不问，只是默默地守护着我。
桌上，放着一张烫金的请帖——胤朝三年一度的“锦绣评鉴大会”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将那碗姜茶一饮而尽，暖意从胃里一直流到心底。
（这一次，我一定要拿下头名，让云裳阁在锦州城彻底站稳脚跟。）
为了这个家，为了祁铮和窈窈，我必须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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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
锦绣评鉴大会在即，我带着窈窈去市集采买最好的苏绣丝线。
市集上人声鼎沸，窈窈被一个捏糖人的小摊吸引，挣脱我的手跑了过去。
“娘亲，我要那个小兔子！”
“好，你别乱跑，娘亲这就……”
我话音未落，一回头，那抹小小的身影竟已消失在人群中。
“窈窈！”
心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，我疯了似的在人群里穿梭，一声声地喊着她的名字。
慌乱间，我撞上了一堵坚实的“肉墙”。
“抱歉，抱歉……”
我头也不抬地道歉，绕开他继续寻找，可眼角余光瞥见那人玄色的衣角，绣着我再熟悉不过的暗金色龙纹。
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。
是谢沉渊。
我猛地转头，躲进一个狭窄的巷口，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墙壁。
心脏狂跳，喉咙里又是一阵腥甜翻涌。
“咳……咳咳！”
我拼命捂住嘴，不敢发出一丝声音，生怕被他发现。
就在这时，巷口传来了窈窈带着哭腔的声音。
“娘亲……我要娘亲……”
紧接着，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：“小妹妹别哭，你找不到娘亲了吗？我带你去找。”
我探出头，只见一个身穿锦衣、约莫七八岁的男孩，正牵着窈窈的小手，笨拙地安慰她。
那男孩的眉眼……像极了谢沉渊。
是谢玉，我的儿子。
我刚想冲出去，一个冷峻而熟悉的声音便从男孩身后传来。
“玉儿，在做什么？”
谢沉渊缓步走来，目光落在被儿子牵着的窈窈身上，随即，顺着窈窈哭泣的方向，朝我藏身的巷口望来。
四目相对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。
他眼中的错愕、狂喜、难以置信，像一张巨网，将我牢牢困住。
风吹过巷口，扬起我额前的碎发。
他薄唇微动，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。
“阿蛮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