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再继续说下去,我却知道她想说什么。
在离泽百年,我已经听够了。
下巴被捏得很疼,我咽下这百年来的所有苦楚和眼泪,顾不上嘲讽,甩开她的手往蔺钰的宫殿走。
今日是勾魂日,我要带着圣器,赶回青丘族。
因为看不清,跑得又急,我一次次摔在泥坑里。
掌心里血肉模糊,泥沙陷进伤口,连着心一起疼得喘不过气。
直到眼前出现一双银白靴,我抬头,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此刻只有一个虚虚的轮廓。
“百年来,你竟还没学会离泽的规矩!”
我差点忘了,离泽仙君最是注重这些莫须有的东西。
可是比起青丘族的子民,规矩算什么?
我弄脏他那身总是一尘不染的白衣,攀着他的腿起身。
或许是看我可怜,百年不许我近身的蔺钰这次没有推开我。
可是我最不想要的就是他的可怜。
我朝他伸手:“你答应我的。”
“什么?”
“青丘圣器,你答应还给我的。”
搭在我腰间的手蓦地一紧,隔的近,我看清了蔺钰皱起的眉和眼底闪过的冷意:“勾魂日已过,你带什么回去也没用。”
勾魂日已过?
我昏睡了多久?
两日,还是三日?
我没回青丘族安抚怨灵,我的子民该怎么办!
我心底泛起凉意:“什么叫没用?”
说得多么轻松。
那关乎青丘族的所有生灵。
我可以容忍他和离泽仙境所有人对我的践踏,但他不可以这样对青丘族!
趁其不备,我用缚灵锁镇住蔺钰,探手去他身上取圣器。
可是青丘族的圣器,根本不在他身上。
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,随后我被一阵玄光打倒在地。
我转过头去,看到姽婳
姽婳冷冷盯着我:“你在对仙君做什么?”
“想要圣器是吗?”
她指尖上的丹寇艳丽,法器在术法的作用下在她掌心幻化:“想要的话求我呀,求仙君有什么用,仙君早就把它送我了。”
这句话仿佛一记惊雷,轰得我晕头转向,更显得我这个仙妃无比可笑。
我看向蔺钰,不等我质问,他已经轻易挣开缚灵锁和姽婳站在了一起。
我这才发现,他穿得哪里是白衣,分明就是一袭艳丽的红衣。
我竟忘了,今日原来是他们的大婚之日!
想当年我孤身一人嫁来离泽,无依无靠,他竟然连嫁衣都不允许我穿。
原来我想要的,我渴望的,都是蔺钰想要留给姽婳的!
我第一次深刻体会到悔恨和怒意。
顾不上规矩和仪态,我爬起来扯住蔺钰的衣襟:“那是我的东西,你凭什么送给她?”
“你有什么资格随意把我的东西送给她,她是神女又如何,你是仙君又如何,你们都没资格霸占青丘族的东西!”
“你凭什么啊蔺钰?”我大声质问着:“你根本不知道,你根本不知道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都为了谁!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大概是我激怒了蔺钰,他忽然扣住我的肩膀,似是才发现我的虚弱:“你不就请了一次神舞吗,怎么忽然变成这副模样?”
什么意思?
他居然敢问我为什么变成这样!
蔺钰强硬将我圈进怀里渡灵力,我却将他一把推开,冷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