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赶紧补充:“要是您不放心,让个看守跟着我。我采完就回来,绝不添麻烦。”
村长琢磨了一会儿,大概觉得我被看得严,跑不了,终于点头,冲门口喊:“大牛,你跟她去!看好了,别让她耍花样!”
叫大牛的看守立马进来,个子高,胳膊粗,一脸凶相,手里还攥着根木棍。
“走吧。”他推了我一把,力道大得我差点摔倒。
我忍着疼,拿起墙角的竹篮,跟着他往外走。
出了门,我故意往村西头拐——石伯的住处就在村西头,挨着后山。
路上遇到几个村民,看见我被看守跟着,都远远躲着,有的还指指点点,嘴里念叨“祭品”“山神”。
我假装没听见,低着头加快脚步。
快到石伯家时,我远远就看见他蹲在院里,用刷子给兽皮刷毛。
心一下子提起来——得想办法跟他单独说几句话。
走到院门口,我故意脚下一滑,“哎哟”叫了一声,手里的竹篮掉在地上,野草撒了一地。
“你干什么?”大牛皱眉吼。
我赶紧低头,装出害怕的样子:“对不起,地上太滑了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说着蹲下捡草。
大牛嫌我慢,也蹲下来帮我,眼睛盯着地上的草,没注意石伯的方向。
我趁机抬头,压低声音飞快地说:“石伯,我娘当年受过您的恩惠,现在我有难,您能帮我吗?”
石伯刷兽皮的手顿了一下,抬起头看我。
他头发白了大半,脸上满是皱纹,眼神先是惊讶,接着是犹豫。
他看了看大牛,又看了看我,没说话,慢慢站起身,走到院门口,从口袋里掏出个布包塞到我手里。
我摸了摸,硬邦邦的,还带着点腥味——是风干的野兔肉。
“后山有陷阱,别往东边走。”他声音压得只有我能听见。
说完转身回院,继续刷兽皮,像什么都没发生。
我心里一震。
外婆的路图上,东边确实画着近路,说能快一个时辰。
原来那里有陷阱!
我握紧兔肉,对着石伯的方向偷偷点了点头,赶紧把兔肉塞进怀里,捡起草放进竹篮。
“捡好了没有?磨磨蹭蹭的!”大牛催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我站起来,跟着他往回走。
回到家,大牛把我锁在屋里就去换班了。
我赶紧从床底砖缝拿出布包,打开外婆的路图——东边的“快路”用红笔标着。
我找了根木炭,在东边近路旁画了个叉,又在西边路上画了几个圈。
西边虽远,但石伯没提有陷阱,应该安全。
就在我把路图叠好放回布包时,天已黑透。
我走到窗边扒缝,想听听柴房动静。
以前这时娘都会敲门报平安,可今天只听见几声微弱的“咚”,比昨天弱多了。
娘的伤是不是更重了?
我心里越来越急,搬凳踩上窗台,想试试能不能撬开窗户。
刚摸到木板,就看见巷口有个黑影朝柴房走——是墨山!
他手里拿草药包,在柴房门口徘徊,月光照见他嘴角奇怪的笑。
“不能让她死得太早。”他嘀咕,“祭山仪式还没开始,她要是死了,村长又得找别的祭品,麻烦。”
我心里一凉。
墨山根本不是想救娘,只是怕影响他和村长敛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