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样绣品我都是精心缝制的,江贵妃对我信赖有加,熟悉我的针法之后,也不再死盯着我。
皇帝贴身用着这些绣品,感动得不得了,一连几日召她侍寝。
可当江贵妃洗得香香的上了床榻,解开龙袍,正要与皇帝共赴云雨时,却发现他穿在里面的,根本不是我绣的那件双龙戏珠的寝衣。
而是换了一件飞龙在天的。
她颤抖着声音道:
“陛下,臣妾为你绣的那件呢?”
皇帝瞧了一眼霸气冲天的飞龙,不大在意地砸吧着嘴:
“赵昭仪和爱妃同时给朕绣了一件寝衣,朕两件都爱不释手,决定轮换着穿,今日便轮到穿赵昭仪这件了。”
江贵妃忍着想要把这件寝衣撕碎的冲动,几乎要尖叫出声:
“赵昭仪?!”
6.
皇帝离开后,江贵妃第一个找到了我。
“狗奴才!皇帝要穿新寝衣这件事,只有你和本宫知道,赵昭仪是怎么知道的,又是怎么能绣另一件寝衣与本宫争宠!”
江贵妃怒不可遏,揪起我的头发,猛地往桌角撞去,撞得我满脸都是血。
“娘娘!奴婢万万不敢!”
我的双眼被血黏得睁不开,仍不忘跪地求饶:
“娘娘,你仔细想想,赵昭仪她真的会刺绣吗,若是真的会,也能绣得那般好?”
江贵妃松开我的头发,恍然大悟:
“对啊,赵昭仪不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吗,她根本不会女红,莫非她是找别人绣的?”
趁着江贵妃没有完全回过味来,我抹了把脸上的血,自告奋勇道:
“娘娘,请让奴婢去调查此事吧,奴婢绝对不会叫娘娘失望!”
7.
江贵妃想我没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,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我。
她要赶着去笼络圣心,万万不可叫赵昭仪用件寝衣夺走恩宠。
而我早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,趁着夜色,在绣坊守株待兔。
库房的小门吱呀一声,那道纤细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钻进来。
才向染布伸出半只胳膊,我便跳出来一把擒住了。
“别动。”
小姑娘脸上血色尽褪。
“流苏姑姑,你又来绣坊给……给贵妃找丝线吗,要不要我帮忙?”
菊清说话结结巴巴,眼神飘忽,压根不敢看我。
我狠狠掐了一把她的手臂,她立即吃痛地叫出声。
揭开衣袖,白皙的手腕上缠绕着一条条鞭痕,看上去触目惊心。
“赵昭仪到底是将门虎女,利用起别人来,也是只给大棒,不给胡萝卜。”
菊清差点把嘴唇咬出血。
她明白撞进贵妃的人手里,下场有多惨,干脆一股脑把前因后果全说了。
“赵昭仪答应过我,只要我替她刺绣,便会为我报杀母之仇,哪怕她脾气再暴躁,我也要听她的话,为她缝制绣品,夺走贵妃的恩宠!”
我无奈地揉揉眉心。
太天真了。
“你以为赵昭仪会为了你开罪江贵妃吗?她怎会不知江贵妃难以扳倒,不过是借你的手分点她的恩宠,好给逼她进宫的母家交差。
“等她怀上一男半女,坐稳妃位,必定会向贵妃投诚,到时候她送给贵妃的投名状,便是你!”
菊清似乎被我说服了,颤声道:
“那我……应该怎么做呢?”
“这就要看你能不能豁得出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