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装作没听见。
他又敲了敲，力道加重了几分。
「同学，请认真答题。」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。
我抬起头，冲他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：「老师，我已经答完了。」
他的视线扫过我几乎空白的答题卡，眉皱得更深了：「最后一道题。」
「不会。」我回答得理直气壮，「我的解法，连猪都觉得离谱，我怕写出来脏了您的卷子。」
我故意加重了「猪」和「您」的发音。
沈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考场里安静得可怕，周围几个同学都感觉到了这边的低气压，偷偷朝我们这边看。
我以为他会发作，或者干脆把我赶出考场。
但他没有。
他只是沉默地站着，过了几秒钟，他突然俯下身，凑到我耳边。
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廓上，激起一阵战栗。
「林溪，」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，「把你的解题过程写上去，现在。」
他的语气不容置疑，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强势。
我愣住了。
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？
2.
我认识沈休，因为他是全校闻名的天才。而他认识我，大概是因为我是全校闻名、能和他在同一个火箭班的吊车尾。
云与泥的区别。
「我不。」我梗着脖子，和他对视。
凭什么？前一秒用猪头羞辱我，后一秒又命令我写答案？当我是什么，可以任由他摆布的玩偶吗？
沈休的眼神冷得能掉下冰渣。
他直起身，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讲台。
我以为这场无声的对峙就此结束。
没想到，五分钟后，真正的监考老师，我们的班主任老王，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。
「抱歉抱歉，路上堵车，沈休同学，辛苦你了。」老王一边擦汗一边说。
沈休淡淡地点了点头，把监考牌还给他，然后径直走到了考场最后一排，一个空着的座位上坐下。
那是为缺考学生预留的位置。
他这是……不走了？
联考规定，出题人为了避嫌，是不能作为考生参加同一场考试的。他留在这里干什么？
老王显然也有些意外，但没多问，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履行他的监考职责。
我没再看沈休，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我的猪头画上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下考的铃声即将响起。
我彻底放弃，开始收拾文具。
就在这时，坐在我斜后方，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学委乔薇，突然举起了手。
「王老师，我要举报！」
她声音尖利，瞬间吸引了全考场的注意。
老王走过去，低声问：「怎么了？」
乔薇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，直直射向我，然后又瞟了一眼坐在最后的沈休。
「我举报林溪作弊！刚才沈休同学监考的时候，给了她一张纸条！」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，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。
「林溪？她也需要作弊？作弊了就能及格吗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