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口站着的，是身姿笔挺的谢凛。
他没有一句废话，声音像淬了冰：“明天参加特战预备队选拔，淘汰率百分之八十。别让我后悔放你出来。”
选拔首日，是十公里负重泅渡，紧接着无保护攀岩突击。
我刻意将自己的速度控制在中上游，既不引人注目，也保留了足够的体力。
就在我游到一半时，不远处的水花突然变得紊乱而惊惶，是周晚舟，她的小腿抽筋了。
我没有丝毫犹豫，迅速调整方向靠近她，用标准的救援动作托住她下沉的身体。
把她安全送到岸边的救生员手上后，我才重新入水，继续我的赛程。
等我完成攀岩，浑身湿透地站在终点时，陈骁抱臂站在一旁，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。
“林昭，你可真是个英雄啊，”他高声说，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，“演习的时候逞英雄，选拔的时候还演一出美女救美女。怎么，想靠博取同情分过关？”
我拧着作战服上的水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，懒得回应这种低级的挑衅。
“怎么，被我说中了，无话可说了？”陈骁不依不饶。
就在这时，谢凛的声音从高处传来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：“既然精力都这么旺盛，那就加一场。即兴对抗赛，三人小组，限时三十分钟，攻占前方高地哨塔。”
我的名字被第一个点了出来，担任队长。
周晚舟自然被分到了我这一组，另一个是沉默寡言的爆破手。
而陈骁，则带领另一组实力强劲的队员，成为我们的对手。
战斗开始，我们迅速进入林区。
我没有选择常规的突进路线，而是带着队员们绕向一处陡坡。
行进间，我突然打了个手势，让所有人停下。
“怎么了？”周晚舟压低声音问。
我蹲下身，指着地面几片不起眼的草叶。
它们的折痕角度很奇怪，不是被风吹倒的自然弧度，而是带着一个生硬的、向内的直角。
“风是从东南吹来的，草应该朝西北倒。这几片，是被人从西北方向压倒的。”我迅速扫视四周，目光最终锁定在左前方一处灌木丛，“那里，有伪装网。”
我的判断精准无误。
一场教科书式的声东击西随即展开，我让爆破手在另一侧制造动静吸引火力，自己则带着周晚舟从他们意想不到的死角摸了上去。
哨塔近在咫尺，最后一道门，我完全可以第一个踹开，拿下象征胜利的旗帜。
但就在破门的前一秒，我侧身让开，对紧随其后的陈骁小组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陈骁愣了一下，随即眼里的轻蔑更盛，仿佛在说“算你识相”。
他毫不客气地带人冲了进去。
我退到阴影里，抬头看向远处山顶的观察哨。
我知道，谢凛正举着望远镜，将这里的一切尽收眼底。
我不在乎陈骁的功劳，我只需要谢凛看到我想让他看到的东西。
对抗结束的哨声响起，宣告着我们小组的胜利。
队员们在欢呼，陈骁的脸色却比之前更加难看。
我靠在一棵树上，试图平复急促的呼吸。
然而，刚才对抗中空包弹炸响的沉闷回音，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，开始在我耳边反复回荡。
它和我记忆深处某种更加尖锐、更加致命的声音，渐渐重合在一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