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客厅时，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阳台方向有个影子极快地动了一下。
我猛地顿住脚步，心脏突突直跳，睡意瞬间跑了一半。
黑暗中，我屏住呼吸，紧紧盯着阳台。月光很淡，勾勒出栏杆和晾衣架的模糊轮廓。
那个陶土花盆，好像……位置不太对？我记得它原本是靠里放着，紧贴着墙角的，现在似乎朝外侧挪动了一点，盆沿离墙角有了一指宽的缝隙。
是我记错了？
睡前收衣服时碰到的？
寂静里，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样响着。
我定睛看了足有几分钟，那片阴影再无任何变化。大概是睡迷糊了，眼花了。
我安慰着自己，快步走进厨房，灌下一大杯凉水，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，才感觉那点莫名的惊悸被压了下去。
回到床上，我却有点睡不着了。
那个关于“禄根”的帖子，那些语焉不详的警告，不合时宜地浮现在脑海里。
“感觉被注视”，“东西轻微移动”……我用力摇摇头，想把那些荒谬的念头甩出去。
巧合，一定是巧合。
一块姜而已，还能成精不成？
第二天是周末，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。
阳光明晃晃地照进客厅，驱散了夜晚所有的暧昧和不安。
我走到阳台，刻意地审视那个花盆。它好好地待在墙角，位置似乎就是我记忆中的样子。
盆里的土看起来比前几天湿润一些，是因为我昨晚浇水了？
不，我明明好几天没管过它了。
我蹲下身，仔细观察那片褐色的泥土。
忽然，我在靠近盆边的位置，看到了一丁点极其微弱的黄绿色。
不是幻觉，那个姜芽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已经悄无声息地顶破了表土，非常小，像针尖，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、执拗的生命力。
它朝着室内，朝着我惯常坐的沙发方向，微微倾斜着。
我心里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不适，像被冰冷的蛛丝拂过皮肤。
这芽，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？昨晚我查看时，绝对没有。
它长得也太快了。
而且，这朝向……我站起身，退后一步。
阳光下的阳台一切正常，甚至称得上明媚。可那点土腥气，似乎更浓了。
我决定不再理会它。
一块姜发芽而已，自然界再正常不过的现象。
我把它归咎于自己最近可能太累了，神经衰弱，容易胡思乱想。
为了转移注意力，我打开电脑，想找部电影看。
鬼使神差地，我又点开了那个植物论坛，找到了那个关于“禄根”的帖子。
令我意外的是，那个乱码ID在几个小时前，竟然更新了回复。只有一句话，没头没脑：“它听得见。也……看得见。”
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梁骨爬上来。
它？
听得见？
看得见？
谁？禄根？
这太荒唐了！
我几乎要立刻关掉网页，但手指却僵在那里。
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女人焦急的呼唤声，断断续续，带着哭腔：
“……乐乐？乐乐你在哪？快回来……”。
是四楼张姨家养的泰迪，名字叫乐乐，平时挺吵的一只小狗。
好像听她念叨过，狗这两天没回家，估计又跑哪儿野去了。
这小区附近流浪猫狗不少，偶尔有宠物失踪也不算太稀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