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勉强勾勒出阳台的轮廓。晾着的衣服投下晃动的影子。那个陶土花盆，依旧待在角落。
但是，盆里的那点黄绿色芽尖，在短短一夜之间，似乎……长高了一小截。
而且，它不再是朝着室内的方向，而是微微偏转了一个角度，正对着我此刻站立的位置——客厅中央。
仿佛它一直就知道，我会在这个时间，这个地点，拉开窗帘。
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，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它不是植物。它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植物！
我踉跄着后退，撞到了身后的餐桌，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噪音。
我顾不上这些，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卧室，砰地一声甩上门，反锁，然后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，剧烈地喘息着。
那个帖子是真的。那个警告是真的。
它听得见。它也看得见。
而我，当着它的面，叫过它“姜”。
冷汗浸透了我的睡衣，黏腻地贴在背上。门外，客厅里一片死寂。
但我知道，它就在那里。在阳台。隔着两道门，静静地，“注视”着这边。
这一夜，我再也无法合眼。
第二天，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去上班，精神恍惚，差点坐过站。
办公室里嘈杂的人声和明亮的灯光让我稍微找回了一点现实感。
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，如同附骨之疽，并没有完全消失，只是变得遥远而隐晦，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，始终连接着我和阳台上的那个“东西”，无论我走到哪里。
中午在食堂吃饭，听到隔壁桌两个同事在闲聊。
一个说：“怪事，我家楼下那户，养的八哥犬，养了好几年了，昨天突然不见了，门窗都关得好好的，就像蒸发了一样。”
另一个附和：“是啊，我们小区也是，好几家都说宠物最近莫名其妙就找不到了，邪门得很。”
我的筷子顿住了，嘴里的饭菜瞬间失去了所有味道。
宠物失踪。
不止一起。
张姨的泰迪，同事提到的八哥犬，还有其他……这些事件分散在城市的不同角落，看似互不关联，但此刻，在我心里，却隐隐指向同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源头。
我提前下了班，没有回家。
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，直到华灯初上。我害怕回到那个空间，害怕感受到那股无所不在的注视，害怕闻到那越来越浓郁的土腥气。
我走进一家便利店，买了面包和矿泉水，坐在临街的落地窗前，看着外面车水马龙，人流如织。
这一切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，而我的家，那个本应是最安全、最私密的港湾，却被一个无法理解的、诡异的“东西”占据了。我必须做点什么。我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下去。
可是，我能做什么？
拔掉它？
扔掉它？
帖子里的警告语焉不详，但字里行间透着对“冒犯”禄根后果的极度恐惧。如果那些宠物失踪真的和它有关……我不敢想象激怒它会是什么下场。
还有一种可能，也许……也许这一切真的只是我的幻觉？
压力太大导致的神经官能症？我需要一个证明。
一个客观的、不容置疑的证明。
一个念头在我脑中形成。我三口两口吃完面包，起身离开便利店，没有回家，而是转向了附近的一家电子商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