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苏小姐，秦爷说，只要你愿意给温晴小姐捐献骨髓，他可以……可以满足你任何一个要求。」
任何一个要求？
我看着自己头顶仅剩的「000:00:03:00」。
三天。
我还能有什么要求？
「好啊。」我轻声说，「你让他亲自来求我。」
阿森走后，我用尽最后的力气，从地上爬起来，靠在墙角。
等待着我的审判者，或者说，我的买家。
第二天，秦墨来了。
他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，站在门口，仿佛多待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侮辱。
「说吧，你的条件。」
我看着他，这个我曾以为是救赎，后来发现是地狱的男人。
「我的条件很简单。」我撑着墙壁，慢慢站起来，走到他面前。
我直视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：「我要你，跪下。」
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，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怒火。
「刘雪萍，你不要得寸进尺！」
「是你需要我，秦墨。」我平静地看着他，「或者，你就看着你心爱的温晴小姐，头顶的倒计时一点点归零。」
他死死地盯着我，拳头攥得咯咯作响。
我们就这样对峙着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我能看到他内心的挣扎和滔天的怒火。
但我也看到了温晴的病情在恶化，她的倒计时已经不足一周。
最终，他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，留下来的是一片死寂。
他看着我，膝盖一点点弯曲。
就在他即将跪下的那一刻，我忽然开口。
「算了，我改主意了。」
我看着他错愕的表情，笑了。
「秦墨，你知道吗？我这辈子最恶心的事，就是认识你。」
「我不会救她，永远不会。」
「你就抱着你的爱人，一起下地狱吧。」
说完，我转身，用尽全身的力气，向着墙壁狠狠撞了过去。
我听到他惊骇的吼声，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。
在意识的最后一秒，我看到自己头顶的倒计时，变成了鲜红的「000:00:00:00」。
然后，我的身体，在他惊恐的注视下，一点点化作了漫天飞灰。
我留给他最后的礼物，是他亲手造成的，永恒的绝望。
5.
秦墨疯了。
在我化作飞灰的下一秒，他就疯了。
他像个野兽一样在空无一人的储物间里嘶吼，双手在空气中疯狂地抓捞，企图抓住那些早已散去的尘埃。
阿森冲进来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。
秦墨双目赤红，跪在我消失的地方，一遍遍地呢喃着我的名字。
「刘雪萍……刘雪萍……」
阿森递给他一张纸，那是从我唯一一件遗物——一件破旧的外套口袋里找到的。
上面是我用歪歪扭扭的字迹，记录下的我和他的交易。
「X年X月X日，以十年阳寿，换刘晓君一年平安。」
「X年X月X日，以五年阳寿，换刘晓君病毒研究取得突破。」
「X年X-月X日，为秦墨挡枪，消耗阳寿三年。」
「X年X月X日，被李伟烙伤，生命本源受损，消耗阳寿二十年。」
……
一笔一笔，清清楚楚。
我用我能看到倒计时的能力，精确地计算着每一次生命的流逝。
最后一行写着：「总计交换阳寿九十八年，剩余时间，三天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