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野推开门，一股浓郁的焦糖与咖啡混合的香气扑面而来。店内的装修很旧，墙壁上挂着泛黄的老照片，老式唱片机里转动着舒缓的爵士乐，节奏慢得让人昏昏欲睡。邻桌的情侣低声交谈，男生把一块蛋糕推到女生面前，女生笑着叉起一小块喂到他嘴边；吧台后的老板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，正慢悠悠地擦拭着玻璃杯，动作有条不紊。
一切都平静得反常，像风暴来临前的海面。
林野选了个靠窗的位置，能清楚看到巷口的动静。他点了一杯黑咖啡，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滑动，目光却始终留意着门口。两点五十九分，门帘被掀开，一阵冷风灌了进来，吹得桌上的纸巾轻轻晃动。
走进来的是个女人，穿着米白色风衣，宽檐帽压得很低，遮住了大半张脸，墨镜的镜片反射着店内的灯光，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。她没有看菜单，也没有理会服务员的招呼，径直走到林野对面坐下，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敲，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：“林警官，比我预想的要准时。”
林野的手悄悄按在腰间的手铐上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他的目光扫过女人露在风衣外的手腕——那里没有任何饰品，只有一道浅淡的疤痕，形状像个月牙，和短信末尾的符号一模一样。
“你是谁？和苏蔓是什么关系？”林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，可心脏却在胸腔里剧烈跳动。
女人没有回答，反而从随身的黑色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，推到林野面前。信封的封口处没有胶水，只用一根麻绳简单系着。“这里面有苏蔓的照片，还有她藏在仓库的东西。”女人的指尖划过信封边缘，动作缓慢而谨慎，“不过在给你之前，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林警官。”
她摘下墨镜，露出一双深褐色的眼睛。林野注意到，她的眼底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，像是很久没有睡过觉。“你有没有想过，城西仓库的火灾，其实是一场祭祀？”
“祭祀？”林野的心脏猛地一沉，他下意识地想起卷宗里六具尸体的摆放位置——当时现场一片混乱，他只觉得尸体是被火灾烧得东倒西歪，可此刻回想起来，那些尸体的头部似乎都朝着仓库中央的方向，隐隐呈圆形排列。
“祭祀需要祭品，六个人太少了。”女人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，“苏蔓是第七个，也是最重要的那个。可惜，她跑了。”
就在这时，咖啡馆的门帘再次被掀开。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，他们身材高大，戴着黑色墨镜，手里提着黑色公文包，看起来像写字楼里的白领，可他们的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，快速扫过全场，最后定格在林野和女人身上。
女人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，她猛地站起身，抓起桌上的包：“他们来了，你自己保重。”
她转身冲向后门，风衣的下摆扫过桌角，打翻了林野面前的咖啡杯。褐色的液体顺着桌沿流下，浸湿了牛皮纸信封的一角，留下深色的印记。林野刚想追出去，为首的西装男已经快步走了过来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，递到林野面前。
林野接过名片，发现上面没有任何文字，也没有联系方式，只有一个熟悉的符号——圆圈里嵌着半片月牙。“林警官，我们老板想请你聊一聊。”西装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，像机器人一样冰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