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“对不起”,显得太假。
说“以后还是朋友”,又太渣。
最后,我只挤出来一句:“你自己……保重。”
“嗯。”她点头。
她拉开门,没有回头。
高跟鞋踩在楼道里的声音,越来越远,直到消失。
门没关。
晚上的风灌进来,有点凉。
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,突然觉得这个一百六十平的房子,大得有点吓人。
我拿起手机,许薇的微信跳了出来。
“亲爱的,你跟她说了吗?我好紧张。”
后面跟了个委屈的表情。
我回:“说了,都解决了。”
关上手机,我走到玄关柜,拿起那串钥匙。
上面还挂着一个她亲手编的小老虎挂件,是我的属相。
钥匙还是温的,带着她手心的余温。
我忽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。
这场分手,她好像排练了很久。
而我,只是那个念出最后一句台词的傻子。
2
许薇搬进来的那天,阳光很好。
她带来了十几个巨大的箱子,把客厅堆得满满当当。
“阿皓,这个放哪里?那个要怎么弄?”
她像一只花蝴蝶,在房间里飞来飞去,指挥着搬家工人。
我很有耐心。
这是我亏欠了多年的白月光,我理应把她宠成公主。
我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,把房子变成了她喜欢的样子。
粉色的窗帘,毛茸茸的地毯,墙上挂满了她的艺术照。
房子里充满了许薇的气息。
她用的香水是甜腻的果香,和舒言的冷冽栀子花香完全不同。
我躺在换了新床单的床上,许薇像只小猫一样蜷在我怀里。
“阿皓,我好幸福,感觉像在做梦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我抱着她,轻声说。
可我却失眠了。
我闭上眼,脑子里全是舒言。
我想起她是怎么把这个房子一点点填满的。
她会买一些奇怪但很有趣的小摆件。
她会在阳台种满各种各ta,然后一本正经地给它们取名字。
她做的饭菜很清淡,但总能让我吃下两大碗。
这个房子,本来是有温度的。
现在,它很漂亮,很精致,像个样板间。
但它冷。
第二天早上,我被一阵尖叫声吵醒。
是许薇。
“啊!我的限量款包包!怎么会这样!”
我冲进衣帽间,看到她最喜欢的那个白色皮包上,有一小块淡黄色的油渍。
“怎么回事?”
“我怎么知道!”许薇快哭了,“肯定是昨天搬家蹭到的!都怪那些工人!不行,我要投诉他们!”
她坐在地上,抱着包,眼泪吧嗒吧嗒掉。
我一阵头大。
那油渍很小,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。
我想起有一次,我不小心把红酒洒在了舒言的米色风衣上。
那件风衣很贵,是她攒了好几个月工资买的。
我当时吓坏了,不停地道歉。
她只是拿纸巾擦了擦,然后对我说:“没关系,人又没洒到。”
她歪着头想了想,说:“正好,我一直觉得它颜色有点单调,明天我拿去染个色,或者干脆在上面画点画。”
后来,她真的在被弄脏的地方,用纺织颜料画了一支小小的栀子花。
比原来更好看了。
我花了半天时间,又是哄又是承诺再买个新的,才把许薇安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