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，她说想吃我做的红烧肉。
我走进厨房，打开冰箱，愣住了。
冰箱里空空如也，只有几瓶矿泉水。
舒言在的时候，冰箱永远是满的。
蔬菜、水果、肉类、牛奶，分门别类，用保鲜盒装得整整齐齐。
她会在盒子上贴便利贴，写上购买日期。
她总说，一个塞满的冰箱，是一个家的心脏。
我只好下楼去超市。
推着购物车，走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之间，我完全不知道该买什么。
舒言从来没让我操心过这些。
我甚至不知道家里的酱油是什么牌子的。
晚上，我对着菜谱，在厨房里手忙脚乱。
油溅到胳膊上，很烫。
许薇在外面看电视，笑得很大声。
那一刻，我感觉这个房子里，只有我一个人。
我终于自由了，可以和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在一起。
可是，为什么我的胸口，也空得有回音。
3
和许薇同居的日子，像坐过山车。
前一秒还在云端，下一秒就可能坠入谷底。
她的情绪很不稳定。
公司有个项目出了问题，我连续加了几天班。
回到家，许薇就沉着脸。
“你心里还有没有我？你都三天没好好陪我了！”
“我是在忙工作，薇薇。”我疲惫地解释。
“工作工作！工作比我还重要吗？”她把抱枕扔到地上，“你以前对舒言也是这样吗？你肯定不是！你就是不爱我了！”
我哑口无言。
我怎么对舒言的？
我想起来，有一次也是一个紧急项目，我睡在公司一个星期。
舒言没有一句抱怨。
她每天做好饭，用保温桶装好，开车送到我公司楼下。
她不会上来打扰我，只是发个微信：“饭放前台了，记得吃。”
等我忙完，回到家，看到的是一个整洁的屋子和一张温暖的床。
她像空气，你需要的时候，她无处不在。
你忙碌的时候，她绝不打扰。
和许薇的矛盾越来越多。
她不喜欢我跟朋友出去，说他们会带坏我。
她会翻我的手机，检查我的每一条微信。
她要求我时时刻刻报备行程。
我感觉自己像个被监控的犯人。
“薇薇，我需要一点个人空间。”有一次，我忍不住说。
她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你嫌我烦了？程皓，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追我的吗？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，现在你就要个人空间了？”
我又一次败下阵来。
是啊，是我把她从国外劝回来的。
是我承诺给她一个家的。
我告诉自己，这是爱我的表现。
她只是太在乎我了。
可我越来越频繁地想起舒言。
舒言从不查我的手机。
她说：“信任是基础。如果有一天需要靠查手机来维持关系，那它已经死了。”
她有自己的朋友，自己的爱好。
我出差的时候，她会约闺蜜逛街，或者自己在家看一整天的电影。
她发给我的朋友圈，是她新做的指甲，或者阳台上又开了一朵花。
她的世界很大，我只是其中一部分，虽然是很重要的一部分。
而许薇的世界，好像只有我。
她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系在我身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