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啥呢？一脸痴汉相。” 李桂香的声音把王建国从回忆里拉了回来。他赶紧把思绪扯回来，笑着说：“想你当年怎么瞎了眼，居然选了我这么个憨憨。” 妻子白了他一眼，却伸手递过来一瓣剥好的橘子。橘子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，带着凉意，甜中带着一点酸。王建国咬了一口，突然觉得这味道很熟悉 —— 跟当年他第一次送李桂香的橘子一模一样。那时候他刚发了第一个月工资，花了半个月工资买了一箱进口橘子，结果送到李桂香楼下时，橘子都被捂坏了一半。李桂香却没嫌弃，还笑着说：“没事，坏的我来吃，好的留给你。” 现在再吃橘子，甜味好像更浓了，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了对的人。
周末大扫除时，王建国在衣柜深处翻出了一个铁盒子。盒子是李桂香当年从老家带来的，上面印着 “牡丹牌雪花膏” 的字样，已经有些生锈了。他打开盒子，里面装着一沓情书，都是李桂香刚跟他在一起时写的。那时候两人都不好意思当面表白心意，就靠写信传递感情。李桂香的字歪歪扭扭，像刚学写字的小孩，每张信纸末尾还会画个丑丑的爱心，有时候爱心画得太大，还会超出信纸边缘。
王建国拿起一张信纸，故意清了清嗓子，大声念起来：“王建国，今天看到你在电梯里帮老奶奶拎东西，觉得你真帅。不过你笑起来的时候，眼角有皱纹，像村口卖糖葫芦的大爷，有点憨但很暖。” 刚念完，李桂香就红着脸扑了过来，伸手抢信纸：“不许念！都多少年的东西了，还拿出来丢人现眼。” 王建国故意把信纸举得高高的，李桂香够不着，就跳起来去抢。两人闹着闹着，一起滚在了堆着衣服的地板上。衣服刚从洗衣机里拿出来，还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。李桂香趴在王建国身上，笑得直不起腰，王建国看着她泛红的脸颊，突然觉得，这样的日子真好 —— 没有惊天动地的浪漫，却有细水长流的欢喜。
去年同学聚会，可把王建国紧张坏了。因为他知道，当年追过李桂香的校草也会来。校草当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，长得帅，成绩好，家里还有钱。王建国一直觉得自己跟校草比，差了不止一点半点。聚会前一天，王建国翻遍了衣柜，不知道该穿什么。李桂香看着他纠结的样子，笑着说：“穿你平时穿的那件灰色卫衣就好，我觉得挺好看的。” 王建国不相信：“真的？校草肯定会穿西装、开豪车来，我穿卫衣会不会太寒酸？” 李桂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寒酸啥？你比他靠谱多了。”
聚会那天，校草果然开着一辆黑色的豪车来，穿着定制西装，手腕上戴着名牌手表。席间，校草不停炫耀自己的生意，说自己去年赚了多少钱，还去了多少个国家旅游。有人起哄让校草和李桂香喝一杯，王建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，悄悄捏了捏李桂香的手。却没想到，李桂香反手握住他的手，还偷偷把剥好的花生塞进他嘴里。花生是咸香口味的，是王建国最喜欢的味道。
散场时，校草拦住了李桂香，语气带着点炫耀：“桂香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你后悔当年的选择吗？要是当年跟了我，现在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了。” 李桂香没回答，而是指了指正在路边给共享单车打气的王建国。王建国不知道两人在说话，还一边打气一边哼着歌，是李桂香最喜欢的《小幸运》。李桂香看着王建国的背影，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：“你看他，连给自行车打气都要哼着我喜欢的歌。跟他在一起，每天都很开心，有啥可后悔的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