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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这破手机要是现在死机，我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。"
我蜷缩在厕所隔间最角落，冰凉的大理石墙面透过单薄的校服传来刺骨的寒意。
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残留的烟味，钻进我的鼻孔。
我死死攥着那部屏幕带裂痕的二手手机，镜头小心翼翼地对准门缝外。
隔间外的世界正在上演一场精心编排的羞辱。
"穷鬼也配用这么好的钢笔？"
顾北辰的头号跟班李锐把一支黑色钢笔在手中把玩，"偷的吧？"
被按在洗手台上的瘦弱男生涨红了脸："那是我爷爷留下的……"
"爷爷？"
李锐嗤笑一声，随手拧开钢笔，"你这种贫困户的爷爷，能留下什么好东西？"
我能听见钢笔零件被拆开发出的细微声响，还有那个男生压抑的抽泣声。
手指在屏幕上轻点，直播间人数从最初的3人跳到37人，又迅速突破300。
弹幕开始像潮水般涌来：
"这是拍戏吗？场景太真实了！"
"圣辉中学？那不是年学费三十万的贵族学校吗？"
"主播快报警啊！"
我的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，手机差点滑落。我调整了一下角度，确保能同时拍到施暴者的脸和受害者的绝望。
这个位置是我经过半个月观察选定的——最里面的隔间，门缝宽度刚好，外面不易察觉，却能完美捕捉到洗手台前的全景。
"求你还给我……"
瘦弱男生带着哭腔，"那是我爷爷唯一的遗物……"
李锐冷笑一声，突然将钢笔狠狠砸向大理石台面。
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卫生间里格外刺耳，碎片溅到我的隔间门下。
直播间人数突破一千。
弹幕炸了：
"畜生！"
"已录屏！"
"主播小心别被发现！"
我的呼吸变得急促。
直播间里有个ID叫"月影"的用户连续发了三条同样的弹幕：
"角度往左移5厘米，能拍到另一个人的正脸。"
我依言微调手机，冰凉的金属机身贴着掌心。
果然将一直靠在墙边冷笑的顾北辰纳入画面。
就在这时，顾北辰突然抬头，视线精准地投向隔间方向。
"谁在里面？"
那声音不高，却带着冰冷的压迫感。
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。
镜头里，顾北辰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，一步步向隔间走来。
皮鞋踩在湿滑地砖上的声音，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。
弹幕疯狂滚动：
"完了完了！"
"主播快跑！"
"已经报警了！"
我猛地按灭屏幕，狭小的空间瞬间陷入黑暗。
汗水顺着额角滑落，滴在手机屏幕上。
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像是踩在我的胸口。
"咚咚咚——"
隔间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，顾北辰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，带着几分戏谑：
"自己出来，还是我们请你出来？"
我死死咬住下唇，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。
指尖在删除直播记录和保存证据之间犹豫。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，这次带着明显的不耐烦：
"我数三声。一……"
就在"二"即将出口的瞬间，我猛地按下直播平台的"一键备份"按钮。
几乎同时，隔间门锁发出轻微的"咔哒"声——有人从外面用钥匙开了锁。
"……三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