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被缓缓推开，刺眼的光线涌入狭小的空间。
顾北辰逆光而立，俊美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。
他的目光落在我还没来得及藏起的手机上，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。
"原来是我们班的'学霸'啊。"
顾北辰的声音轻飘飘的，却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，"在拍什么好东西呢？"
李锐从顾北辰身后探头，一把抢过手机。
当他看到屏幕上尚未关闭的直播界面时，脸色骤变。
"北辰，他在直播！"
顾北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。
他慢慢上前一步，皮鞋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。
他俯身靠近我的耳边，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：
"你知不知道，有些游戏，穷人不配玩？"
就在这时，下课铃声突兀地响起。
顾北辰直起身，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态。
他从李锐手中拿过手机，随意地把玩着。
"放学后，天台见。"
他将手机塞回我手中，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，"记得带上这个。要是敢不来……"
他没有说完后半句，但眼神里的威胁不言而喻。
三人扬长而去，留下我僵在原地。
我低头看向手机，屏幕上显示有一条新消息。
发送人竟是那个在直播间里指导我调整角度的"月影"：
"别去天台。他们已经在论坛发布你的照片，说要'清理门户'。"
我的手指微微颤抖。
点开学校论坛，置顶帖的标题触目惊心：《高二三班陆寒偷拍事件处理通报》。
帖子内容罗列了我
"偷拍女生更衣室"
"窃取考试试卷"
等多项莫须有的罪名，最后附着一张我刚才在隔间里直播的截图——虽然面部打了马赛克，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我。
回复已经超过一百条，清一色是要求"严惩人渣"的呼声。
最让我心惊的是帖子末尾的署名——发帖人竟然是副校长陈建国。
脚步声再次在卫生间外响起，这次密集而杂乱。
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："陆寒！我们知道你在里面！滚出来！"
我死死攥住手机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现在手中的证据，既是能摧毁顾北辰的利器，也是会引爆自己的炸弹。
门外的叫骂声越来越近，我环顾狭小的隔间，发现自己已无路可退。
2
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个不停，像一只不安分的蜂鸟。
我低着头快步穿过走廊，耳边充斥着关于那个直播片段的只言片语。
"你看到那个视频了吗？顾北辰居然......"
"嘘！别说了......"
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黏在背上，有好奇，有惊讶，更多的是幸灾乐祸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兴奋，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低压，让人喘不过气。
教室里的气氛更加明显。
我推门的瞬间，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。
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射来，又很快移开，假装无事发生。
只有坐在最后一排的顾北辰的位置空着，那张昂贵的真皮座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
"听说顾少请假了。"
前座的女生故意提高音量，"家里来接人的时候，来了三辆黑色轿车呢。"
我默默走到自己的座位，把书包塞进桌肚。手指触到冰凉的手机外壳，它还在持续震动，提醒着我那个视频正在以怎样的速度传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