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：
"今晚十点，废旧实验楼见。月影。"
放学铃声响起时，我故意等到最后才离开教室。
夕阳把走廊染成血色，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桌椅歪斜的影子。
经过宣传栏时，我看见新贴的海报上印着顾北辰微笑的照片，标题是"优秀学生代表专访"。
手机突然连续震动，班级群里正在转发一条链接。
点开是匿名论坛的帖子，详细"揭露"了我如何利用贫困生身份博取同情，甚至配上了母亲在服装厂门口的照片。
照片下面写着：
"这样的家庭，能教出什么好孩子？"
我快步走出校门，街边的路灯次第亮起。
在公交站等车时，两个穿着别校校服的女生对着我指指点点，其中一个举起手机偷偷拍照。
车来了，我挤进拥挤的车厢。
透过起雾的车窗，看见街边广告屏上正在播放顾氏集团的慈善广告。
画面里，顾北辰穿着志愿者服装，正在给孤儿院的孩子分发礼物。
手机屏幕亮起，月影发来新消息：
"别回家，有人在巷口等你。"
我抬头看向车窗外，熟悉的站台正在逼近。路灯下，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徘徊。
7
我在下一个站台提前下了车。
夜风裹挟着街边小吃摊的油烟味，远处写字楼的霓虹灯在潮湿的空气里晕开模糊的光晕。
我绕了两条街，确认没人跟踪后，才拐进那条没有路灯的小巷。
废旧实验楼隐没在校园最偏僻的角落，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暗红色的砖块。
铁门虚掩着，推开时带落一阵铁锈的碎屑。我打开手机手电筒，光束在布满蛛网的走廊里摇晃。
地下储藏室的门把手上系着一根红色丝带，这是月影在短信里说好的记号。
我轻轻敲了三下门，里面传来细微的动静。
门开了条缝，五张年轻的脸在手机屏幕的微光中浮现。
空气里有灰尘和霉味，还有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。
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示意我进去，她的校服领口别着一枚褪色的蝴蝶发卡。
"我是林小雨，"
她压低声音，"高二五班。这是周明、吴昊、赵芳、刘倩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