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新华路38号，对吧？"
他的声音轻得只有我们能听见，"你家门牌号。"
我僵在原地，看着他优雅地放下材料，转身离开。
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，檀香的味道突然变得令人作呕。
"考虑一下我的建议。"
陈副校长把校报往我这边推了推，"放学之前给我答复。"
走出办公楼时，阳光刺得眼睛发疼。
操场上有班级在上体育课，篮球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像心跳一样沉重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是直播平台发来的封禁警告：
"您的账号因涉嫌违规内容，将被封禁7天。"
我站在教学楼投下的阴影里，看着那条通知。
远处，顾北辰正在和几个学生会成员说笑，阳光照在他身上，像个完美的王子。
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壳上摩挲，直到摸到一道细微的裂痕。
那是昨天被推搡时撞到的。
突然，一个低年级的学妹跑过来塞给我一张纸条，又匆匆跑开。
纸条上只有一行打印的字：
"他们连你父亲的墓地都找到了。"
我攥紧纸条，纸张的边缘割得指腹生疼。
教学楼里传来下课铃声，学生们像潮水般涌出教室。
在喧闹的人声中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清晰。
6
手机在课桌抽屉里疯狂震动，像一只垂死挣扎的昆虫。
我低头瞥见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推送通知，每一个标题都比前一个更刺眼。
"实锤！主播陆寒曾偷窃同学财物！"
"奖学金资格疑似造假，校方介入调查！"
"深度起底：一个贫困生的扭曲心理"
教室里弥漫着粉笔灰和窃窃私语的味道。
前桌的女生故意把椅子往前挪了挪，椅腿刮擦地砖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我能闻到她头发上草莓洗发水的甜香，和她转身时投来的轻蔑眼神。
课间休息时，我走向饮水机接水。
原本聚在那里聊天的几个同学突然散开，其中一个男生故意把水洒在我的鞋上。
"不好意思啊，"
他毫无诚意地说，"没看见。"
水渗进帆布鞋面，冰凉的触感从脚背蔓延开来。
走廊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，最新一期的校报头版刊登着"致全体同学的一封信"，呼吁"抵制网络暴力，维护校园和谐"。
配图是我低头走路的照片，被打上了马赛克。
手机又震动起来，是母亲发来的短信：
"小寒，今天厂里领导找我谈话了......你最近还好吗？"
我盯着那条短信，直到屏幕自动熄灭。
窗外飘来操场上的喧闹声，更衬得走廊里的寂静令人窒息。
午休时分，我爬上教学楼天台。
铁门推开时发出生锈的吱呀声，迎面而来的风带着城市污浊的气息。
王浩已经等在那里，他背对着我，手指紧紧抓着生锈的栏杆。
"他们给我爸升了职。"
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，"从车间副主任提到正主任。"
我走到他身边，看见他校服袖口下露出的淤青。
远处工地的塔吊缓缓转动，像巨大的钟摆。
"明天..."
王浩的声音在发抖，"我可能要作证说你勒索顾北辰。"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塞进我手里，指尖冰凉。
"对不起。"
他低声说，转身离开时带起一阵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