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股火，一部分是周倩点燃的。
另一部分，是被眼前这个女人引爆的。
她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。
一个用钱来定义一切的世界。
而我，不属于那个世界。
也不想属于。
她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链。
站起身，看着我。
“我走了。”
她说。
“我还能……再来找你吗？”
“不能。”
我回答。
没有丝毫犹豫。
她的眼神彻底暗了下去。
像两颗熄灭的星星。
她拖着行李箱，慢慢地走向门口。
就在她的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。
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我接了起来。
“是占涛先生吗？”
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。
很客气。
“我是。”
“您好，我是周倩的现任男友。”
男人说。
“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，以后离周倩远一点。”
“她现在是我的人了。”
“你一个臭辅警，配不上她。”
他说完，就挂了电话。
我握着手机。
站在原地。
一动不动。
那个电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扇在我的脸上。
火辣辣的疼。
臭辅警。
配不上她。
我把手机扔在桌上。
发出一声闷响。
凌霜停在门口。
她回头看着我。
眼神里有担忧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
她问。
“滚。”
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。
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。
尤其是她。
她被我吼得一哆嗦。
但她没有走。
她把行李箱放在一边。
然后走到我面前。
“占涛。”
她看着我的眼睛。
“你别这样。”
“我怎么样？”
我冷笑。
“被人指着鼻子骂是臭辅警，我该怎么样？”
“我该笑脸相迎吗？”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她急着解释。
“我觉得…我觉得你很好。”
“很好？”
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
“哪里好？”
“一个月三千二，住在这种地方，叫好？”
“被女朋友甩，被她新男友打电话羞辱，叫好？”
“凌霜，你是不是没过过正常人的日子？”
“你眼里的好，就这么廉价吗？”
我的话很重。
重得像石头。
一块块砸向她。
她的脸色越来越白。
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她重复着。
“我只是觉得，职业不分贵贱。”
“你靠自己的努力工作，很值得尊敬。”
“值得尊敬？”
我笑出了声。
“那你来跟我过这种值得尊敬的日子啊。”
“你敢吗？”
我逼近她一步。
“你敢脱下你那一身名牌，摘下你那虚伪的面具，跟我一起挤在这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吗？”
“你敢每天吃着泡面，挤着公交，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吗？”
“你敢吗，大明星？”
我盯着她的眼睛。
一字一句地问。
她被我问得说不出话来。
身体微微发抖。
我知道我失控了。
我知道我不该把气撒在她身上。
但我控制不住。
尊严被践踏的愤怒，和现实压迫的无力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