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亲家母手艺果然名不虚传！”李夫人笑着对席间宾客夸赞，却连看都没看站在廊下的苏氏一眼。
玉珠坐在李文轩身旁，接受着众人的祝福，满面春风，仿佛这一桌珍馐与她无关。
宴至中途，一道松鼠桂鱼上桌，宾客纷纷称赞。李夫人的妹妹王夫人笑道：“这鱼做得极好，火候恰到好处，亲家母真是好手艺。”
李夫人得意道：“这是自然，我们李府的厨子可是苏州数一数二的。”
廊下的苏氏闻言，身子微微一僵。她辛苦一日，连个名分都没有。玉珠听到这话，却只是低头吃菜，一言不发。
宴罢，宾客散去，苏氏正收拾残局，玉珠却走了过来，面色不悦。
“母亲今日的醋鱼做得太酸了，王夫人私下说了好几句，让我很没面子。”玉珠抱怨道，“下次注意些。”
苏氏看着女儿，欲言又止，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02 寿礼之辱
转眼到了李夫人的寿辰。李府上下张灯结彩，比玉珠大婚时还要热闹几分。苏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，贺礼堆满了整整一间厢房。
苏氏提前一个月就开始为亲家母准备寿礼。她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块上等和田玉取出，亲手雕琢成一枚如意玉佩，又用金丝编了绦子，可谓心意十足。
寿宴当日，苏氏将礼物呈上，李夫人接过，只淡淡瞥了一眼，便交给身旁的丫鬟收起来，连句客气话都没有。反倒是玉珠送的一尊金佛，李夫人拿在手中把玩许久，连连夸赞媳妇孝顺。
宴至一半，李府管家高声宣读贺礼清单，轮到苏氏时，竟只简单一句“苏夫人呈玉佩一枚”，再无下文。苏氏坐在末席，心中凄凉，却强颜欢笑。
次日，李府设小家宴，只有自家人在场。席间，李夫人拿出一个红封，递给苏氏。
“昨日辛苦亲家母了，这是我一点心意，务必收下。”李夫人笑道。
苏氏推辞不过，只好接过。她本不想当场打开，但玉珠在一旁催促：“母亲快看看，婆母向来大方。”
苏氏只得打开红封，里面是一钱银子。一时间，她愣在当场，不知如何回应。一钱银子，在李家连一顿像样的饭钱都不够，这分明是羞辱。
玉珠见状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，但很快又挤出笑容：“母亲还不快谢过婆母？”
苏氏强忍屈辱，低声道谢。李夫人满意地笑了，又拿出一个红封给玉珠：“这是给你的，昨日辛苦你应酬宾客。”
玉珠打开，里面是一两银子，足足是苏氏的十倍。她欢天喜地地谢过，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母亲的尴尬。
饭后，苏氏回到自己居住的偏院，看着那一钱银子，泪如雨下。她本是书香门第出身，若不是家道中落，何至于寄人篱下，受此屈辱？
几日后，更让苏氏心寒的事发生了。那日她偶然经过玉珠房间，听到女儿与李文轩的对话。
“...母亲也真是，一钱银子还嫌少，当日就摆脸色给婆母看。”玉珠抱怨道。
李文轩笑道：“岳母毕竟是客，母亲或许给得少了些。”
“什么客不客的，她吃住都在我们家，给一钱银子已是婆母大度。你不知，我母亲向来贪财，从前在娘家时，就常为银钱与父亲争执...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