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不是对着干，是讲道理！”我的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，“晓晓在这个家五年了，任劳任怨，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。她连处置自己东西的权利都没有吗？您剪毯子的时候，想过她的感受吗？”
“感受？她的感受重要，还是她男人的前途重要？！”妈猛地拔高声音，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，“要不是为了小强调岗的事，我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地供着你们？周局长那边是随便能说上话的吗？不把明华哄好了，人家凭什么帮你？林晓她为这个家牺牲什么了？啊？一条毯子就委屈她了？我看她是心眼小，见不得我对你们好！”
“妈！您这叫什么话！”我气得浑身发抖，“对我和明华好，就要建立在作践晓晓的基础上吗？这是什么道理？调岗的事，我们能帮一定会帮，但这不是交易！更不是你们可以理所当然欺负晓晓的筹码！”
“欺负？我欺负她？”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胸口剧烈起伏着，“李薇！我真是白养你了！你嫁去香港十年，回来过几次？这个家是谁在撑着？是谁在你爸住院的时候忙前忙后？是谁天天操心你弟弟的工作？是林晓吗？她除了生了个丫头片子，还做了什么？现在倒好，你一回来，就摆开姑奶奶的架势，指责起你妈来了！你知不知道轻重缓急！”
“我知道轻重缓急！但我更知道做人不能这么是非不分！”眼泪终于不争气地冲了上来，模糊了视线，“是，我远嫁，我回来得少，我没尽到孝心，这是我的错。可这不是您把所有的压力和不满都转嫁到晓晓身上的理由！她也是别人家的女儿，她也是蕊蕊的妈妈！将心比心，如果明华的妈妈这样对我，您心里好受吗？”
“你——”妈被我问得一噎，脸色铁青，嘴唇哆嗦着，却说不出话来。
这时，爸被我们的争吵声惊动，从客厅走了过来，皱着眉：“大清早的，吵什么吵？邻居都听见了！”
“你问她！问你养的好女儿！”妈指着我对爸吼道，“一回来就挑事，为了个外人跟自己亲妈吵！”
“爸，”我抹了把眼泪，“妈把晓晓自己买的羊毛毯剪了，一半给轩轩垫，一半垫了狗窝。我说妈不该这么做。”
爸愣了一下，看了看气得脸色发白的妈，又看了看我，叹了口气，语气带着和稀泥的无奈：“哎呀，我当什么事。一条毯子，剪了就剪了，用了就用了，都是一家人，分那么清楚干什么。晓晓也是，这点小事，值得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吗？”
我的心，随着爸爸这番话，彻底沉了下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