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心里那点念头，像野草见了点雨水，疯长。
工友起哄，说：「沈遇，那妞是不是对你有意思？」
我骂他们别胡说。
人家是大学生，是设计师。
咱们是卖力气的，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
可每次她来，我还是会偷偷洗把脸，把身上的灰拍干净。
希望自己看起来，没那么不堪。
3
真正有交集，是那个楼盘赶工期的雨夜。
我留下做收尾的线路检查。
整栋楼就我们那层亮着灯。
出去时，看见她一个人站在大堂门口，对着瓢泼大雨发愁。
「没带伞？」我问。
她回头见是我，有点无奈地笑了笑。「等雨小点再走。」
「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。」我看着窗外，「我送你吧，有摩托。」
她犹豫了一下。
我说：「有雨衣，新的。」
她最后还是同意了。
坐在我摩托车后座，很拘谨，手抓着后面的货架。
雨衣不大，她尽量缩着，还是难免碰到我。
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。
路上水花溅起。
到一个路口，一辆车抢行，我急刹车。
她惊呼一声，手下意识搂住了我的腰。
很轻，很快又松开了。
但那个触感留了很久。
送到她住的小区楼下，她下车，摘下头盔。
头发有点乱，额前几缕湿了。
「谢谢你，沈师傅。」她捋了下头发，「多少钱？」
我愣了一下才明白，她以为我是跑摩的的。
「不要钱。」我发动车子，「顺路。」
她有点尴尬，站在原地。「那……下次请你喝水。」
我点点头，掉转车头走了。
后视镜里，她一直站着，直到拐弯看不见。
那天晚上我失眠了。
脑子里全是她搂住我腰那一瞬间的感觉。
还有她头发上的香味，混着雨水的味道。
我知道这想法很危险。
但控制不住。
4
后来她真的请我喝了水。
不止水，还有饭。
她说感谢我那晚送她，不然要感冒。
是很普通的小馆子，但对她来说可能已经算将就。
她问我是不是本地人，做什么工作多久了。
问得很小心，怕伤我自尊。
我实话实说，高中毕业就出来干活，什么都干过。
她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「靠本事吃饭，挺好的。」
我知道是客气话。
但她眼睛很真诚。
吃完饭我要付钱，她坚持不让。
「说好我请你的。」她说。
走出饭馆，她看着街边卖糖炒栗子的小摊，说：「好久没吃这个了。」
我买了一份递给她。
她有点惊讶，接着笑了，眼睛弯起来。
「谢谢。」
那一刻，我觉得值了。
之后见面多了起来。
有时是她来“视察”工地，顺便给我带杯奶茶。
工友眼神越来越暧昧。
有次工头拍着我肩膀说：「小子，行啊，攀上高枝了。」
我没说话。
我知道他们背后说我吃软饭。
无所谓。
她开心就行。
一次她生日，我攒钱买了一条项链。
不贵，但花了我大半个月工资。
她收到时，眼睛亮了一下，但随即说：「太破费了，以后别买这些。」
她让我帮她戴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