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沈遇，你别这样阴阳怪气。」她揉着额头，「我很累。」
「哪个公司聚餐，需要男人送你到楼下，还抱一下？」我平静地问。
她僵住。
「你看见了？」
「偶然碰上的。」
她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「是客户，喝多了，举止有点过分，但我推开他了。」
「哦。」
「你不信我？」
「我信不信，重要吗？」我看着她的眼睛，「江临月，你要是觉得累了，烦了，可以直接说。」
她看着我，眼泪突然掉下来。
「沈遇，你根本不知道我顶着多大压力！」
「是，我不知道。」我说，「因为我只是个民工，不配懂你的压力。」
那晚我们大吵一架。
她摔门而出。
我没追。
7
冷战了几天。
她先服软，发消息道歉，说那真是客户，以后会保持距离。
我心软了。
见面，和好。
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
她对我更好，更小心翼翼。
反而让我更难受。
像在补偿。
后来一段时间，还算平静。
直到她家里出事，她爸爸住院，需要一笔钱做手术。
不少，十万。
她急得嘴上都起泡了。
我拿出所有积蓄，又找工友借了点，凑了八万给她。
「先拿着，差的我再想办法。」
她看着那张卡，没接。
「沈遇，你哪来这么多钱？」
「攒的。」我说，「放心，干净钱。」
她哭了，接过卡，抱紧我。
「沈遇，谢谢你，我会还你的。」
「不用还。」我拍着她的背，「你爸没事就行。」
那时候觉得，虽然难，但两个人一起，总能过去。
她爸手术顺利。
她回来那天，看起来轻松了很多。
还特意下厨做了几个菜。
吃饭时，她说：「沈遇，等我爸出院，我想带你去见见他。」
我筷子停住了。
「见我？」
「嗯。」她点头，「你帮了这么大忙，我爸妈想谢谢你。」
「以什么身份谢？」我问。
她看着我，很认真地说：「以我男朋友的身份。」
那一刻，心里那块泡发的木头，好像有点回暖。
我答应了。
以为这是转机。
却没想到是另一道坎的开始。
8
去她家之前，我特意买了新衣服。
理了发，看起来尽量精神点。
她爸妈住在老城区的一个教师家属院。
家里收拾得很干净，书卷气很浓。
她爸刚出院，脸色还有点苍白，但很客气。
她妈也很热情，张罗了一桌子菜。
饭桌上，问起我的工作。
我如实说了，水电工，主要跑工地。
她妈脸上的笑容淡了点。
「哦，那挺辛苦的。一个月能挣多少？」
「妈！」江临月打断她。
「随便问问嘛。」她妈笑笑，「小沈别介意。」
「没关系。」我说了个数。
她妈点点头，没再说什么。
气氛有点微妙。
吃完饭，她爸把我叫到书房下棋。
其实就是想单独聊聊。
问我家里的情况，未来的打算。
我说没什么打算，继续干活，攒点钱，看能不能做点小生意。
她爸沉吟了一会儿，说：「临月这孩子，被我们惯坏了，没吃过苦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