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知道是谁。
我的手机号一直没换。
她倒是换得挺勤。
以前她就这样，吵架了摔门就走，过后又发短信提醒我吃饭添衣。
每次我都屁颠屁颠地原谅她。
觉得她心里还是有我的。
现在想想，可能只是她的一种习惯。
习惯了对你好，也习惯了伤害你。
我把短信删了，没回。
过了一会儿，又一条。
「我们还能做朋友吗？就像刚开始那样。」
我看着屏幕，笑了。
朋友？
怎么当朋友？
看着你和别人牵手约会，然后笑着祝福？
我做不到。
我没那么伟大。
直接拉黑了那个号码。
世界清静了。
但心里那点烦躁，却没消失。
像颗沙子，硌在那儿。
不舒服。
8
晚上还是被周浩拉去了酒吧。
嘈杂的音乐，晃眼的灯光。
一群人闹哄哄的。
周浩搂着个姑娘，冲我挤眉弄眼。
「怎么样？哥们儿够意思吧？专门给你叫的，单身，漂亮！」
那姑娘确实漂亮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。
我没什么兴趣，低头喝我的酒。
威士忌加冰，一口下去，从喉咙烧到胃里。
稍微舒服了点。
周浩凑过来，压低声音：「真不理江浸月了？」
「嗯。」
「硬气！」他拍我肩膀，「我就怕你扛不住。她昨天那样……说真的，我听着都心疼。」
我瞥他一眼。
「干嘛？我说真的！」周浩有点不自在，「虽然我烦她，但昨天她电话里哭得……上气不接下气的，问我你是不是有别人了。」
我晃着杯子里的冰块，没说话。
「我说我不知道，你的事儿我不管。她就求我，说只要你能原谅她，让她做什么都行。」周浩咂咂嘴，「听着是挺可怜的。」
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」我接了一句。
「没错！」周浩又来了精神，「想想她当初怎么对你的！妈的，一提这个我就来气！你那时候成什么样了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！现在知道后悔了？晚了！」
是啊，晚了。
我仰头把酒喝干。
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去，带走一点燥热。
那姑娘凑过来，给我倒酒，身上香水味很浓。
「云哥，少喝点，容易醉。」声音软软的。
我往后靠了靠，拉开点距离。
「谢谢，我自己来。」
姑娘有点尴尬，看了周浩一眼。
周浩打圆场：「哎呀，我这兄弟最近心情不好，美女你别介意哈！来，陪我喝！」
气氛又热闹起来。
我坐在角落，看着他们闹。
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。
明明一年前，我也是这种场合的焦点。
现在却提不起一点兴致。
好像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。
手机震了一下。
又是陌生号码。
「我在你家楼下，灯亮着，你还没回来吗？」
阴魂不散。
我皱眉，直接删除拉黑。
过了一会儿，又一条，另一个号码。
「我买了胃药，放你门口了。你应酬肯定又喝酒了。」
我没回。
心里那点烦躁，变成了莫名的火气。
这样有意思吗？
江浸月。
早干嘛去了？
9
散场的时候，已经凌晨一点多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