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稍等，奴婢去取些清水来。”
她快步走向不远处的池塘，用自己的手帕浸了清水，又迅速返回。萧景睿接过湿帕，轻轻擦拭脸颊和双手，动作优雅从容，丝毫不显慌乱。
“你是哪个宫的宫女？”他忽然问道。
“回殿下，奴婢是漱玉宫的。”
“贤妃娘娘宫中的人...”萧景睿若有所思，“今日之事...”
“奴婢什么也没看见。”锦瑟立即接道。
萧景睿的唇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：“你很聪明。”
锦瑟低头不语。在宫中，聪明才能活得长久。
“这个，你拿去吧。”萧景睿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，“算是谢礼。”
锦瑟连忙摇头：“奴婢不敢，这只是分内之事。”
萧景睿也不强求，重新系好玉佩，又咳嗽了几声，方才说道：“那便欠你一个人情。他日若有需要，可来永和宫寻我。”
锦瑟心中微震，永和宫是萧景睿的居所，她一个宫女，若无正当理由，岂敢轻易前往。这话说来简单，实则空洞得很。但她还是恭敬地应了声：“谢殿下。”
萧景睿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，微微一笑，不再多言，转身缓步离去。锦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，忽然注意到地上那方染血的素帕，她悄悄拾起，藏入袖中。
这一夜，锦瑟辗转难眠。脑海中不时浮现萧景睿那张苍白却俊逸的面容，以及那双与她想象中截然不同的眼睛。人人都说五皇子体弱多病，平庸无能，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，却锐利得能穿透人心。
第二章 暗流汹涌
三月十五月圆之夜，皇帝病情突然加重，昏迷不醒。宫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，各宫门禁早早落钥，侍卫巡逻的密度也增加了一倍。
漱玉宫内，贤妃坐立不安，频频派人打探乾清宫的消息。锦瑟和另外几个大宫女随侍在侧，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景琰呢？景琰怎么还没进宫？”贤妃焦躁地问道。
“娘娘，三殿下已经在外头候着了，只是皇上昏迷，太医署的人都守在乾清宫，殿下不便此时入内。”玉容轻声回禀。
贤妃冷哼一声：“太子和德妃那贱人一定在暗中谋划，若是皇上就这么...景琰可就危险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外头传来通报声：“三殿下到！”
萧景琰大步走入殿内，一身戎装尚未换下，显然是刚从京郊大营赶回。他面容英挺，眉宇间自带一股杀伐之气，与萧景睿的文弱截然不同。
“母妃不必忧心，儿臣已经安排妥当。”萧景琰声音沉稳，“御林军中有我们的人，就算太子想硬来，也讨不到好处。”
贤妃这才稍稍安心，拉着儿子到内室密谈。锦瑟等人守在外间，隐约听到“兵符”、“京畿防务”等词语，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，皆心照不宣。
皇权更迭之际，也是她们这些宫人命运转折之时。若贤妃和三皇子得势，漱玉宫的人自然水涨船高；若败了...锦瑟不敢细想，宫斗失败的妃嫔与宫人会是什么下场。
约莫一炷香后，萧景琰从内室走出，目光在锦瑟脸上停留片刻，忽然问道：“你就是那个通晓诗书的锦瑟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