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……”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站着干什么？快去洗手，一会儿就能吃了。”母亲说着，又转回身，拿起菜刀，准备继续。
那沉重的厚背菜刀，在灯光下闪着寒光，眼看就要再次落在那张酷似他的脸上。
“不！！”李默终于爆发出一声嘶吼，几乎是凭着本能，猛地冲上前，一把抓住了母亲即将落下的手腕。
触手一片冰凉。母亲的皮肤，冷得像一块浸过井水的石头。
母亲的动作停住了，她缓缓转过头，看着李默抓住她手腕的手，脸上那点慈祥的弧度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困惑：“默儿？你怎么了？妈剁肉呢，别捣乱。”
她的手腕在李默掌心，僵硬，缺乏活人的弹性和温度。
“这这是什么？”李默指着案板，声音颤抖，几乎语无伦次，“你看不见吗？那上面……那是我的脸！”
母亲顺着他的手指看去，目光在案板的肉块上停留了几秒，然后又困惑地看向李默：“什么脸？这不就是块好五花肉吗？默儿，你是不是加班太累，眼花了？”她试图抽回手，继续干活，“快松手，别耽误妈做饭。”
她的神情太自然了，自然到让李默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出现了严重的幻觉。难道真是压力过大？可是那冰冷的触感，那诡异的肉香，还有眼前这清晰无比的、长着他脸的肉块……
就在这僵持的瞬间，李默眼角的余光瞥见厨房窗外。
对面那栋楼的屋顶边缘，一只黑猫静静地蹲坐着，正是楼道里那只。它隔着几十米的距离，琥珀色的眼睛穿透昏暗的夜色，精准地锁定在他身上。它的嘴巴没有动，但那个干涩的声音再次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：
「还不走？等她把你也剁进馅儿里吗？」
李默一个激灵，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。他不再犹豫，猛地松开母亲的手，转身就往外冲。
“默儿！你去哪儿？饭马上就好了！”母亲在身后喊道，声音里带着真切的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？
李默充耳不闻，他像疯了一样冲出厨房，撞开家门，跌跌撞撞地跑下漆黑的楼梯。身后，似乎还隐约传来母亲咚咚的剁肉声，一声声，敲打在他逃亡的脚步声里。
他一路狂奔，直到冲到小区门口，看到路灯和来往的车流，才敢停下来，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，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。夜风吹在他冷汗涔涔的额头上，带来一丝清醒，却也带来了更深的恐惧。
不是幻觉。那只猫……母亲……案板上的脸……
他掏出手机，手指颤抖地翻到父亲的号码，拨了过去。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，父亲熟悉的声音带着睡意传来：“小默？这么晚了，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