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替他喝下无数杯明知会难受的酒,
替他挡过酒瓶划过的碎片,
(手臂上那道浅疤还在)
更替他打发走那些前赴后继、
明艳动人的“桃花”。
我像个忠诚的卫士,
守着他的边界,
也守着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妄念。
我以为,
水滴石穿,
石头总有一天会热。
手机在掌心里震动了一下,
屏幕亮起,
显示日期:
五月二十号。
下面一条日历提醒:
生日,和阿白吃饭。
阿白。
只有没人的时候,
我才敢在心里这么叫他。
今天,我二十七岁了。
跟了他整整七年。
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,
抬手看了看腕表,
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在昏暗光线下折射出冷硬的光泽。
他站起身,
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,
动作间带起一阵清冽的雪松气息,
是我为他挑选的香水。
“走了。”
他言简意赅。
赵辰嚷嚷:
“这么早?才几点啊,第二场还没开始呢!”
他一边穿外套一边往外走,
声音没什么波澜:
“有点事。”
我跟着站起来,
胃部的抽痛让我动作迟滞了一瞬。
他走到门口,
脚步停住,
像是才想起我的存在,
回头看了我一眼:
“沈知意,你……”
话没说完,
他口袋里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,
打破包厢里黏腻的氛围。
他掏出手机,
只看了一眼屏幕,
神情温柔了下来
他接起电话,
脸色瞬间变了。
那种表情我很少在他脸上看到,
是混杂着紧张、担忧,
甚至是一丝……
慌乱的柔软。
他转身快步走出包厢,
声音被厚重的门板隔绝,
只留下一个模糊又急切的尾音:
“……别哭,我马上到。”
包厢门在我面前缓缓合上,
发出沉闷的“咔哒”一声。
我站在原地,
像被施了定身咒。
周围的喧嚣、烟酒气、
那些暧昧不明的目光,
瞬间褪色、拉远,
变得模糊不清。
只有他接电话时那个瞬间切换的表情,
和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,
无比清晰地烙印在视网膜上。
赵辰凑过来,
带着满身酒气,
拍了拍我的肩膀,
语气带着点怜悯,
又有点看好戏的意味:
“得,肯定是那位温大小姐又召见了。
啧啧,咱们沈秘书的生日宴,
看来是要提前散场咯?”
温琳。
他的白月光,
那个像一枚朱砂痣、
牢牢嵌他心尖上十年的女人。
胃里的那块炭,
终于烧穿了皮肉,
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剧痛。
我慢慢地坐回沙发,
冰冷的皮质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。
桌上那杯他没喝的酒,
映着头顶旋转的彩灯,
像一块斑斓的毒药。
我端起来,一饮而尽。
液体辛辣,
一路烧灼到心底,
却奇异地没有带来任何感觉。
原来,心死的时候,
是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。
那天之后,
我请了三天病假。
墨砚白一个电话也没打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