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,我配合她的演出,是因为我心里还存着一丝对母爱的幻想。
现在,幻想破灭了。
我不想再当那个被亲情绑架的傻子。
既然她那么喜欢吃苦,那么喜欢当一个“伟大”的母亲,那我就成全她。
让她亲身体验一下,当她引以为傲的“提款机”女儿罢工后,她那个宝贝儿子,会怎样“孝顺”她。
3.
第二天,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,是护士长打来的。
“是林暖女士吗?您母亲刘翠兰,昨天晚上跟病友发生了争执,把人家的营养汤给打翻了,现在家属要求赔偿和道歉。”
我揉了揉眉心,猜到是怎么回事了。
刘翠兰这个人,自己吃糠咽菜可以,但看不得别人吃香喝辣。尤其是在她自认为“为儿子忍辱负重”的时候,别人的一点点舒适,都会被她视为对自己“伟大牺牲”的挑衅。
“我知道了,麻烦您了。赔偿的钱,我会让家属过去处理的。”
“家属?”护士长有些为难,“可是从昨天下午开始,我们就联系不上您弟弟和弟媳了。您母亲今天早饭也没吃,一直在病床上骂人,影响很不好。”
“联系不上就算了。”我语气平静,“医药费我已经预缴了,其他的,我管不了。”
“林女士,她毕竟是您母亲……”
“护士长,”我打断她,“我母亲有两个孩子,她现在住在她儿子为她‘精打细算’挑选的病房里,享受着她儿子提供的‘孝心’。我如果插手,岂不是辜负了我弟弟的一片苦心?”
护士长沉默了。
挂了电话,我给一个朋友发了条信息,请他帮忙去医院处理一下赔偿的事情,钱由我出,但绝不能透露我的身份。
我不是圣母,但我也不想让无辜的人因为我家的闹剧受到损失。
至于刘翠兰,她惹出的麻烦,就该让她自己去感受后果。
下午,张莉又换了个号码打给我,这次她的声音里满是怨气。
“姐,你到底管不管!林伟到现在还没回来,电话也关机!妈在医院跟人打架了,现在人家要我们赔钱!我一个孕妇,腆着脸去给人家点头哈腰地道歉,我图什么啊我!”
“图林伟那套婚房的房产证上,有你的名字。”我一针见血。
张莉瞬间哑火了。
“那……那现在怎么办?我没钱赔给人家啊!”
“林伟账上不是有五十万吗?”
“那是我们买车的钱!怎么能动!”她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。
“那就没办法了。”我轻笑一声,“既然你和你老公都觉得,一辆还没到手的车,比你婆婆的尊严更重要,那我一个外人,还有什么好说的?”
“我们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“你们就是那个意思。”我冷冷地戳破她的伪装,“张莉,别再给我打电话了。你们夫妻俩的算盘打得太精,我不想听。从今往后,刘翠兰女士的一切,都由你们负责。你们孝顺她,她百年之后,那套老破小就是你们的。你们要是觉得她是个累赘,那就把她扔在医院,自生自灭。”
“你……你这是人话吗!”
“是不是人话,你自己品。”
我再次拉黑号码,靠在办公椅上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