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姐是这个窝点的头头。她看起来很普通,甚至有点俗气,但眼神里的算计和狠辣让人不寒而栗。她掌控着一切,负责联系买家,制定价格,分配“货物”。
我被严格看管着。陈姐似乎觉得我“有潜力”,暂时没把我像其他女孩一样很快“出手”。她让我负责给新来的女孩“讲规矩”,其实就是用我的例子吓唬她们,让她们快点屈服。
“看到没?大学生又怎么样?不听话照样挨揍!”猴三推搡着一个刚被抓来、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到我面前,“学着点!”
我看着女孩绝望惊恐的脸,胃里一阵抽搐。我只能麻木地重复:“听话……听话少受罪……”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。
那女孩后来因为试图逃跑,被阿彪打断了腿。凄厉的惨叫在夜里回荡了很久。她被低价卖给了一个偏远山村的老光棍。那晚,我躲在稻草堆里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尝到了血腥味。恨意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。
机会来得猝不及防。
那是半个多月后的一天深夜。外面下着瓢泼大雨,雷声滚滚。阿彪和猴三喝得烂醉,在隔壁鼾声如雷。陈姐下午就出去了,说是去见个“大客户”。
一个女孩,叫林晚,因为身体太弱,一直没被卖掉。她发起了高烧,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,气息微弱。
“水…水…”她无意识地呻吟着,嘴唇干裂起皮。
其他女孩都睡着了,或者假装睡着。没人敢动。看守的烂醉如泥,也许是逃跑的机会?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。
我屏住呼吸,听着隔壁震天的鼾声。心跳得像擂鼓。我悄悄爬起身,借着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光亮,摸索着靠近门口。门是从外面锁死的,只有一个小小的送饭口。
我凑近那个口子,努力向外张望。雨幕太大,只能模糊看到院子对面的另一间土屋,那是陈姐平时算账和休息的地方。里面似乎透出一点微弱的光?
鬼使神差地,我拿起林晚那个破瓷碗,从门缝里伸出去,想接点雨水。碗刚伸出去一半,突然,对面那间土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!一个人影闪了出来,动作很轻,径直朝院门方向跑去。
闪电猛地劈下!
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那人影的脸——是陈姐!但她此刻完全不是平时的模样。她穿着一件深色不起眼的旧外套,手里紧紧抱着一个黑色的、方方正正的东西,像是一个厚厚的本子。她神色极其紧张,不停地回头张望。
她在干什么?这么大雨,抱着东西偷偷跑出去?那个黑本子…难道是……账本?
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。直觉告诉我,这不对劲!
就在这时,更惊悚的一幕发生了!陈姐刚跑到院门口,院门却被猛地从外面撞开了!几个穿着深色雨衣、看不清面目的人影堵在门口!双方似乎都愣了一下。
接着,混乱发生了!人影扑向陈姐!陈姐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,转身就往回跑!那几个雨衣人紧追不舍!
“谁?!干什么的?!”隔壁传来阿彪醉醺醺的吼声,他被惊醒了!
雨声、雷声、混乱的脚步声、打斗声瞬间搅在一起!陈姐被逼退回了她自己的那间土屋门口!她死死抱着那个黑本子,像抱着救命稻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