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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哲靠在出租车后座上，指尖划过手机屏幕。楚汐的朋友圈干净得像一杯纯净水。
几张图书馆的侧影，几句摘抄的诗，还有一张猫咪趴在书上的照片。
和他下午见到的那个女孩一模一样。
安静，美好，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距离感。
他很满意。
对于一个被老妈从游戏设计图里薅出来、强行按在相亲桌上的宅男来说，楚汐这种类型，简直是标准答案。
见面地点是老妈定的，一家有点年头的茶馆。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，落在楚汐身上，给她镀了层柔和的金边。
她说话声音很轻，像羽毛。聊起工作，她是图书馆的管理员，每天和书打交道。方哲说自己是做游戏设计的，她就认真地听，眼睛睁得圆圆的，像是听什么了不得的学问。
整个下午，她连方哲的眼睛都不太敢直视。大部分时间，都是低着头，搅动着面前那杯柠檬水。
方哲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。在这个时代，害羞是一种稀有的品质。
车停在小区门口。方哲付了钱，走进楼道。
家里的灯是黑的，爸妈都还没回来。他甩掉鞋子，把自己扔进沙发里，摸出手机，又点开了楚汐的头像。
“滴。”
屏幕顶端弹出一个微信通知。
是楚汐。
方哲点开，对话框里的内容让他嘴角的笑意僵住了。
【楚汐：到家了没？】
很正常。
他回复：【刚到，今天很开心，谢谢。】
对方几乎是秒回。
【楚汐：客气什么。说真的，你本人比照片上看起来……嗯，结实。】
方哲愣了一下。
这语气，和下午那个连眼神对视都会脸红的女孩，好像有点对不上。下午她可没这么大胆地评价他的身材。
他还没想好怎么回，对方又发来一条。
【楚汐：喂，问你个事，你家的床，软吗？】
后面跟了个吐舌头的鬼脸表情。
方哲盯着那行字，看了足足半分钟。他把聊天记录往上翻了翻，头像是她没错，名字是她没错。
下午那个连多看他一眼都会脸红的女孩，现在在问他家的床软不软。
他脑子里嗡的一声。
也许，这是一种测试？
他听说过，现在有些女孩子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试探男生的品行。
方哲深吸一口气，斟酌着字句，敲下一行回复。
【你是不是发错人了？】
他觉得这样最稳妥。进可攻，退可守。
【楚汐：没发错啊，就是问你。怎么，不敢回答？】
又是一个鬼脸。
方哲彻底糊涂了。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聊天。下午的楚汐，是水墨画，清淡雅致。现在的这个，是色彩浓烈的油画，直接、大胆，带着一股子侵略性。
他想了想，决定用最老实的方法。
【床是硬板床，我睡不惯软的。】
【楚汐：哈哈，巧了，我也喜欢硬的。】
方哲的脸颊有点发烫。他一个母胎单身，哪经得住这种阵仗。
他盯着手机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。
对方的消息又来了。
【楚汐：不逗你了，早点休息。明天聊。】
一个晚安的月亮表情。
方哲长舒一口气，像是刚跑完八百米。他放下手机，走到窗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