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市的夜景，灯火辉煌，像一条流光溢彩的河。
他想，自己好像对楚汐这个女孩，越来越感兴趣了。
2
一夜无话。
第二天早上，方哲是被闹钟叫醒的。他做的第一个动作，就是抓起手机看微信。
没有新消息。
他和“楚汐”的聊天记录，还停在昨晚那个月亮表情上。
方哲揉了揉眼睛，重新把昨晚的对话看了一遍。
“结实。”
“你家的床，软吗？”
“我也喜欢硬的。”
这些词句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刺眼。他点开楚汐的朋友圈，最新的动态还是三天前那只趴在书上的猫。
照片里的光线柔和，猫的姿态慵懒。
一切都显得那么岁月静好。
方哲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个出了故障的处理器。两个完全不兼容的数据包，被强行塞了进来，导致系统濒临崩溃。
他是一个游戏概念设计师。他的工作，就是构建一个逻辑自洽的世界。人物的性格、行为、说话方式，都必须符合其底层设定。
下午的楚汐，设定是“文静内向型”。她的行为模式应该是害羞、矜持、说话轻声细语。
晚上的“楚汐”，设定却像是“活泼外放型”。她的行为模式是主动、直接、甚至带点挑逗。
一个人，怎么可能有两种截然相反的底层设定？
“绝对直觉”开始在他脑中拉响警报。
这不是什么超能力。这是他多年职业生涯训练出的本能。当他看到一个设计稿里，一个穿着重甲的骑士却拿着一把轻飘飘的法杖时，他就会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。
这种不和谐感，现在正笼罩着他。
他洗漱完毕，坐在餐桌前，心不在焉地啃着面包。
老妈端着牛奶出来，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。
“怎么了儿子？昨天跟小楚聊得不顺利？”
方哲回过神来：“啊？没有，挺好的。”
“挺好你这副表情？”老妈显然不信，“人家姑娘看不上你？”
“不是……”方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，“妈，我问你个事。你说，一个女孩，有没有可能白天和晚上完全是两种性格？”
老妈白了他一眼：“这不废话吗？人在外面当然要装一装。回了家，谁还不是抠着脚丫子躺沙发上？”
“不是那种装。”方哲试图描述，“是……根本性的不同。就像，就像换了个人。”
“那就是人家对你没兴趣，懒得装了呗。”老妈下了结论，“行了，别胡思乱想了。我可告诉你，小楚这姑娘多好多难得，你给我抓点紧。”
方哲叹了口气。跟老妈说不明白。
他打开微信，决定主动出击。
【方哲：早上好。】
他等了十分钟，对方才回复。
【楚汐：早。】
一个字，干干净净，后面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。
这又是下午那个楚汐的风格。
方哲感觉自己的CPU快烧了。他决定再试探一下。
【方哲：昨晚睡得好吗？】
【楚汐：挺好的。你呢？】
【方哲：我也挺好。就是……昨晚跟你聊天，感觉你挺有意思的。】
他把“钩子”抛了出去。
屏幕那头沉默了。过了大概五分钟，回复才姗姗来迟。
【楚汐：是吗？我不太会聊天，让你见笑了。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