凰语真没再说话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。
凌束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，三两口把面吃完，汤都喝干净了。他擦了擦嘴，站起身。
“我出去一趟，你待在家里，别乱跑，也别再碰任何你不懂的电器。”他特意叮嘱道。
“你要去哪？”
“回家。我自己的家。”凌束解释道，“这里是我租的公寓。我得回去看看。”
凌束的家，在江城的老城区。
那是一座占地不小的老宅子，青砖黛瓦，带着几分古意。宅子门口挂着一块牌匾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：凌武堂。
这里曾经是江城最负盛名的武馆。
凌家，也曾是显赫一时的武道世家。
可惜，那都是老黄历了。
如今的凌武堂，门可罗雀。武馆的生意一落千丈，只能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一些药方，做点跌打损伤的膏药和护肤品，勉强维持生计。
凌束走进院子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打理着药圃。
“爸。”凌束喊了一声。
男人是他的父亲，凌卫国。凌家现在的掌舵人。
凌卫国回头看了他一眼，眉头就皱了起来：“你还知道回来？又是一夜没回家吧？跟你说过多少次，别在外面鬼混！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，无所事事，得过且过，我们凌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！”
一连串的训斥，凌束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。
他懒得辩解，只是问：“爸，铺子里的情况怎么样了？”
提到铺子，凌卫国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“还能怎么样？”他叹了口气，“雷家那个‘肌活’系列，把我们的客源抢走了大半。他们财大气粗，到处打广告，我们拿什么跟人家争？上个月的流水，又降了三成。再这样下去，这祖宅都保不住了。”
雷家，江城新兴的医药集团，也是凌家最大的竞争对手。
“爸，你别急，总会有办法的。”凌束安慰道。
“办法？你能有什么办法？”凌卫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，“让你好好练功，你不听。让你学着打理生意，你嫌烦。凌束啊凌束，你就是我们凌家第一条咸鱼！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！”
凌束沉默地听着，没有反驳。
他知道父亲说的是事实。他确实懒散，也确实对练武和经商提不起兴趣。
他只是觉得累。
守护着一份没落的家业，面对着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，就像一个人推着巨石上山，永远看不到山顶。
他跟父亲又聊了几句，全是些不痛不癢的话。最后，他从家里拿了一些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，准备离开。
走到门口，凌卫国又叫住了他。
“这个月的生活费，我打你卡上了。”男人的语气缓和了一些，“在外面，别亏待自己。”
凌束“嗯”了一声，没有回头，走出了大门。
他心里清楚，父亲嘴上骂得凶，心里还是疼他的。
只是，这种疼爱，让他觉得更加沉重。
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，走在回公寓的路上，心里乱糟糟的。
凌家的困境，就像一个死结。他看不到任何解开的希望。
5
凌束回到公寓时，凰语真正站在客厅中央，闭着眼睛。
她保持着这个姿势，一动不动，像是在感受着什么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，那身灰色的运动服，竟被她穿出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