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
我病了。
病得来势汹汹。
太医来看过，只说是忧思过重，开了几服安神的药，便再无他法。
我知道，我的病根，在顾昭身上。
他一日不让我心安，我的病便一日好不了。
可他，已经三天没来看我了。
只有陈皮每天会过来一趟，送些汤药和补品，顺便……汇报一下顾昭的行踪。
“将军这几日都在军营，忙着处理南疆的军务。”
陈皮低着头，不敢看我的眼睛。
我靠在床头，脸色苍白得像纸。
“是吗？”我轻轻地笑了，“他是忙着处理军务，还是忙着……陪他的红颜知己？”
陈皮的头埋得更低了。
“夫人，您别误会，将军和柳姑娘是清白的。”
“清白？”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“陈皮，你跟了顾昭多少年了？”
“……十年了。”
“那你告诉我，这十年来，你见过他把哪个女人看得比军务还重？”
陈-皮-不-说-话-了。
因为，一个都没有。
除了柳芙。
我闭上眼，挥了挥手。
“下去吧。”
陈皮如蒙大赦，逃也似的离开了。
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我蜷缩在被子里，浑身发冷。
心口的疼痛，一阵接着一阵，像是要将我整个人撕裂。
我知道，顾昭的心疾又犯了。
而且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。
我挣扎着起身，想要去找他。
我不能让他出事。
至少，现在不能。
我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，却被两个侍卫拦住了。
“夫人，将军有令，您不能出去。”
“让开！”
我双眼通红，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。
侍卫不为所动，像两尊门神，死死地挡在我面前。
“夫人，得罪了。”
我看着他们，忽然笑了。
“好，好一个顾昭。”
他这是要软禁我。
是为了保护我，还是为了……保护柳芙？
我回到床上，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。
既然他不让我出去，那我就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了。
我从枕下摸出一把匕首，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手臂。
剧烈的疼痛传来，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。
与此同时，千里之外的军营里，正在议事的顾昭猛地皱起了眉。
他捂着手臂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“将军，您怎么了？”
副将担忧地问道。
“没事。”
顾昭咬着牙，额上青筋暴起。
手臂上那股突如其来的剧痛，让他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剑。
他知道，是沈鸢。
一定是她出事了。
他不顾众人的阻拦，疯了似的冲出营帐，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将军府。
当他一脚踹开我的房门时，看到的就是我倒在血泊中的样子。
“沈鸢！”
他目眦欲裂，冲过来将我抱在怀里，声音都在发抖。
“你疯了吗？！”
我靠在他怀里，虚弱地笑了。
“顾昭，我疼。”
他看着我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，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
他语无伦次地道歉，一遍遍地亲吻着我的额头。
我能感受到，他抱着我的手，抖得有多厉害。
可我，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