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他提到这些,我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,只能含糊地应着,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,怕他追问下去,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破。有次他拿着那罐绿茶,递到我面前,说:“这个茶很淡,不苦,你爸爸应该会喜欢。”我盯着那罐绿茶,绿色的罐子,上面印着“家乡特产”的字样,突然觉得特别刺眼,手都在抖,说:“我……我爸爸最近胃不好,不能喝茶,谢谢你啊。”
说完我就转身跑了,没敢看江叙的表情。我跑到图书馆的厕所里,对着镜子看自己,脸色苍白,眼睛里满是恐慌,像个被抓包的小偷。镜子里的女孩,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,领口有点歪,头发因为跑太快而乱了,怎么看都不像“教授的女儿”。我打开水龙头,用冷水泼脸,冰凉的水顺着脸颊往下流,却浇不灭心里的恐慌——我太怕了,怕江叙知道真相后,会像我爸妈、像李娜她们一样,嫌弃我、离开我。
李娜和张琪是隔壁班的女生,她们总欺负我。
一开始只是在走廊里故意撞我,把我的书撞到地上,然后笑着说“不好意思,没看见”;后来变本加厉,在厕所里堵我,抢我的笔记本,把我写的诗念出来嘲笑,说“林微,你装什么文艺啊,还想当诗人?我看你就是个没人要的赔钱货”;有次她们把我的卫生巾从包里掏出来,扔在走廊上,用脚踩,周围的男生都在笑,我蹲在地上捡,头埋得很低,眼泪砸在瓷砖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,却不敢哭出声——我怕她们打得更狠。
有次她们堵我在楼梯间,李娜抓着我的头发,把我的头往墙上撞,说“你是不是跟江叙走得很近?我警告你,离他远点,他不是你这种人能碰的”。我的头很痛,耳朵里嗡嗡响,却还是死死护着怀里的《边城》,那是江叙借我的,我怕被她们弄坏。
就在这时,江叙突然跑了过来。他一把拉开李娜,把我护在身后,声音还是温的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你们干什么?放开她!”李娜愣了一下,随即冷笑:“江叙,这是我跟她的事,跟你没关系,你别多管闲事。”“欺负人就是我的事。”江叙把我往身后又拉了拉,“你们要是再敢动她一下,我现在就去告诉班主任,还要把你们做的事告诉校长。”
李娜她们显然没料到江叙会这么强硬,犹豫了几秒,骂了句“算你狠”,就走了。江叙转过身,蹲下来看我,他的眼镜片有点歪,显然是刚才拉扯时碰到的。他伸手想碰我的头,又怕弄疼我,停在半空中,轻声问:“疼不疼?要不要去医务室?”
我摇了摇头,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。他没追问,只是蹲下来帮我捡散落在地上的书,指尖碰到我手腕上的疤痕时,突然顿了一下——那是上个月我实在熬不下去,用美工刀划的,没敢割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