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云无咎,后者正蹲在一处焦痕前,手指轻触地面。沈昭分明看到,他指尖又泛起了那抹熟悉的银光。
"如何?"她小声问。
云无咎站起身,在她耳边低语:"是魔火。影魅回来过。"
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,沈昭耳根一热,却顾不上害羞:"能追踪到吗?"
云无咎点头:"它受了伤,魔气外泄,循着痕迹应该能找到。"
"那..."
"你们先回去。"云无咎打断她,"我独自去追。"
沈昭一把抓住他的衣袖:"不行!太危险了!"
云无咎看着她焦急的模样,心头微动。他轻轻握住她的手:"放心,我不会有事。"
"可你的伤..."
"已经好了。"云无咎解开布条,露出手腕那道伤口竟然已经愈合,只留下一道浅浅的银痕。
沈昭瞪大眼睛:"这..."
"等我回来解释。"云无咎松开她的手,转身欲走,却又停下脚步,"对了,让府上所有人天黑前回家,紧闭门户。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。"
沈昭还想说什么,云无咎已经大步离开,白衣很快消失在街角。
管事凑过来,小心翼翼地问:"小姐,这位是..."
"是我夫君。"沈昭脱口而出,说完自己都愣住了。她什么时候开始如此自然地称呼云无咎为"夫君"了?
管事恍然大悟:"原来是姑爷!难怪气度不凡。"
沈昭勉强笑了笑,心却已经跟着那道白色身影飞走了。她望着云无咎离去的方向,默默攥紧了拳头。
"一定要平安回来..."
夜幕降临,沈昭坐立不安地在厅堂里踱步。老夫人已经回房休息,青杏也被她打发去睡了,整个前院只剩下她一人。
烛火摇曳,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窗外风声渐起,吹得树叶沙沙作响,像是无数窃窃私语。
突然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。
"谁?"沈昭警觉地站起身。
"是我。"云无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却比平日低沉许多。
沈昭心头一喜,正要开门,突然想起云无咎的叮嘱:"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"。
她的手停在门闩上:"你怎么证明你是云无咎?"
门外沉默了一瞬,随即传来一声轻笑:"谨慎是好事。"
这语气...不太像云无咎。沈昭后退一步,心跳加速:"你到底是谁?"
"开门就知道了。"那声音忽然变得蛊惑人心,"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吗?沈昭..."
沈昭浑身一颤。这声音仿佛能穿透骨髓,让她四肢发软。她咬破舌尖,用疼痛保持清醒:"滚开!"
门外传来一声恼怒的低吼,随即是爪子挠门的刺耳声响。沈昭惊恐地看着门板在剧烈的撞击下颤动,仿佛随时会被破开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银光如流星般划过夜空,精准地击中门外的黑影。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,随即是重物倒地的闷响。
"沈昭!你没事吧?"这次是云无咎真正的声音,带着明显的焦急。
沈昭连忙拉开门闩。云无咎站在台阶下,白衣染血,手中银光未散。在他脚边,一团人形黑影正在痛苦地扭曲,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。
"这是..."
"影魅的本体。"云无咎喘息着说,"它伪装成我的声音想骗你开门。"
沈昭这才注意到他脸色苍白如纸,胸前衣襟被鲜血浸透:"你受伤了!"
"小伤。"云无咎勉强笑了笑,却突然踉跄了一下。
沈昭慌忙上前扶住他:"别逞强了!进来!"
她半扶半抱地将云无咎搀进屋内,这才看清他胸前的伤口——三道狰狞的爪痕,深可见骨,边缘泛着诡异的黑气。
"这是那东西伤的?"沈昭声音发颤。
云无咎点头:"影魅不足为惧,但它背后的主使..."他话未说完,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。
沈昭手忙脚乱地拿来干净布巾和热水:"别说话了,先处理伤口!"
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襟,露出精壮的胸膛。那三道爪痕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骇人,黑气如同活物般在伤口边缘蠕动。
"这...这怎么处理?"沈昭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,"普通药膏有用吗?"
云无咎虚弱地摇头:"需要...灵力净化..."
"那我该怎么做?"
云无咎握住她的手,轻轻按在伤口上方:"像这样...集中精神..."
沈昭不明所以,但还是照做了。她闭上眼睛,努力想象着治愈的画面。奇怪的是,掌心渐渐传来温热感,像是有什么能量在流动。
当她睁开眼时,惊讶地发现自己掌心竟然泛着淡淡的金光!那光芒与云无咎伤口处的银光交融,黑气如同遇到天敌般迅速退散。
"这是..."沈昭惊呆了。
云无咎也露出诧异的神色:"你竟然能..."
话音未落,他忽然浑身一震,眼中银光大盛。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——云雾缭绕的仙山,惨烈的神魔大战,还有一个与沈昭有着相同面容的女子,在漫天火光中对他微笑...
"原来如此..."云无咎喃喃道,看向沈昭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,"是你..."
"我怎么了?"沈昭茫然地问。
云无咎却摇摇头,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:"没什么。谢谢你...救了我。"
沈昭还想追问,却见他已经闭上眼睛,沉沉睡去。她只好轻手轻脚地为他盖好被子,守在床边。
烛光下,云无咎的睡颜安静而美好,长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。沈昭不自觉地伸手,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。
"你到底是什么人..."她轻声呢喃,"而我...又与你有什么渊源?"
窗外,一轮明月悄然升起,银辉洒落在相偎的两人身上,恍如梦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