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出手，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包。墙纸很薄，下面好像是空的，轻轻一按，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微微动了一下。
李莉吓得猛地缩回手，像触电一样弹开。
她后退几步，靠在沙发上，大口喘着气。
不是梦。
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。
那个鼓包里……有东西。
而且，透过那层薄薄的墙纸，她似乎看到，有微弱的、幽蓝色的光在里面慢慢蠕动。
就像……灭蚊灯的光。
李莉的视线再次落到墙角的灭蚊灯上，那盏沉默的灯此刻看起来像一只蛰伏的野兽，正用它看不见的眼睛，冷冷地注视着她。
她突然觉得，这栋老楼的夏天，好像比她想象的要长得多
3 墙内真相
李莉用美工刀在鼓包边缘划了道浅痕时，窗外的天刚擦黑。
刀刃切开墙纸的瞬间，她听见一声极其细微的“吱呀”，像生锈的合页被轻轻拨动。手一抖，刀尖在墙上戳出个芝麻大的小洞，一股潮湿的、带着铁锈味的气从洞里钻出来，混着灭蚊灯幽蓝的光——那光竟从洞里渗出来了，在地板上投下一点颤巍巍的光斑。
她猛地后退，后腰撞在茶几角上，疼得倒抽冷气。茶几上的玻璃杯晃了晃，里面的水泼出来，沿着桌腿流到地板上，在光斑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。
光斑在水渍里抖得更厉害了。
李莉盯着那个小洞，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早上她请了半天假，找物业来看过。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，戴着顶褪色的蓝布帽，听完她的描述，只眯着眼敲了敲墙：“老房子墙皮空鼓很正常，受潮了呗。”他指了指墙角，“你看这墙根，都长青苔了，肯定是下雨天渗水。”
她没敢说墙里会发光，更没提那些爬进插座的磷光虫子。老师傅临走时丢下罐腻子：“自己补补就行，小问题。”可现在看来，这根本不是补腻子能解决的事。
那道划痕里透出的蓝光越来越亮，隐约能看见墙纸下面有东西在动，不是之前那种缓慢的蠕动，而是像有什么细长的东西在里面钻来钻去，带着墙皮一起微微起伏。
李莉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挡在身前，像举着面盾牌，一步一步挪过去。离近了才发现，那小洞周围的墙纸正在慢慢变色，米黄色渐渐发灰，边缘卷起来，像被火烤过一样。她凑过去，屏住呼吸往洞里看——
洞太小，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蓝。但那片蓝里好像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飞，像被关在瓶子里的萤火虫。还有声音，比昨晚的“沙沙”声更清晰，是“窸窸窣窣”的，像有人在里面翻动碎纸，又像无数只脚在爬。
突然，一只半透明的、带着蓝色血管的东西从洞里探了出来。
李莉吓得尖叫一声，转身就跑，后背重重撞在门上，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。她回头看时，那东西已经缩回去了，只留下洞口的蓝光还在明明灭灭。
那玩意儿像一截手指头，又细又长，顶端圆乎乎的，表面覆盖着一层湿漉漉的黏液，在光线下泛着油亮的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