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，几乎要将我撕碎。
我踉跄着冲出玄清殿，不顾身后柳嫣儿和沈青玄的惊呼。
我只想找个地方，一个人静一静。
不知跑了多久，直到灵力耗尽，我才停下来。
天，不知何时下起了雨。
冰冷的雨水浇在我身上，却浇不熄我心中的滔天巨浪。
我靠着一棵大树，缓缓滑坐到地上。
师兄……
玄清……
我抱着头，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雨似乎停了。
一把油纸伞出现在我的头顶。
我抬起头，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。
是沈青玄。
他浑身都湿透了，雨水顺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。
他就那么举着伞，默默地站在我面前，为我遮挡着头顶那片小小的天空。
他什么都没说，也什么都没问。
只是安静地看着我。
那眼神里，没有了之前的偏执和疯狂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心疼。
这一刻，我心中那道关于伦理，关于辈分的堤坝，轰然倒塌。
我看着他，第一次，真正地看清了他。
这个被我师兄深爱之人，用尽最后力气托付给我的少年。
这个，也同样深爱着我的少年。
我错了。
错得离谱。
第五章
“过来。”
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。
沈青玄愣了一下，似乎没反应过来。
“过来。”我又重复了一遍，朝他伸出手。
他迟疑地走了过来，在我身边蹲下。
我拉着他的手，将他拽进怀里。
他浑身冰冷，还在微微发抖。
我紧紧地抱着他，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。
“对不起。”
我把脸埋在他的颈窝，闷声说道。
沈青-玄的身体僵住了。
“师叔……”
“叫我名字。”我打断他。
“叫我，江寻渊。”
沈青玄的呼吸一窒。
他沉默了许久，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，轻轻唤了一声。
“寻渊……”
我的心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。
酸涩，又带着一丝奇异的甜。
“对不起，青玄。”
“我不该那么对你。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我语无伦次，不知道该如何解释。
师兄的秘密太过沉重，我不能告诉他。
至少现在不能。
沈青玄没有追问，只是伸出手，轻轻地回抱住我。
“没关系。”
他说。
“只要你别再推开我，就没关系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我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。
我们就这样在雨后的山林里，静静地相拥了很久。
直到天色渐晚，我才带着他回到我的洞府。
我让他去沐浴，换一身干净的衣服。
自己则坐在桌前，看着那本摊开的日记发呆。
意难平……
师兄，你的意难平，又何尝不是我的意难平？
沈青玄很快就出来了。
他换上了我放在客房的备用衣物，稍微有些宽大，穿在他身上，却别有一番风味。
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在肩头，衬得他那张脸越发俊美无俦。
他似乎有些不自在，站在门口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。
“过来坐。”我朝他招了招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