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把我往外拖，我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秦妈妈。
秦妈妈被我看得有些不耐烦，挥了挥手。
“等等。”
两个男人停下脚步。
秦妈妈站起身，走到我面前，捏住我的下巴，迫使我抬起头。
“倒是有双狼崽子一样的眼睛，不怕死？”
我还是不说话，就那么看着她。
她忽然笑了，松开手。
“行吧，那就留着看看，是不是块可造之材。”
我被带到一个满是水汽的房间。
两个婆子粗鲁地扒光我的衣服，按进一个大木桶里。
热水烫得浑身刺痛，那些新伤旧伤，像被撒了盐。
我咬紧牙关，一声没吭。
这种痛，我早就习惯了。
清洗过后，她们给我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旧衣服。
我被再次带到秦妈妈面前。
她递给我杯热茶，我接过来，一口气喝光。
“从今天起，你就叫晚星。”
她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“以前的事，全都忘了。”
“在这里我就是你的主子，我的话就是规矩，懂吗？”
我点点头。
她看着我，似乎在等什么。
我学着路上看到的那些女孩的样子，直直地跪了下去，给她磕了个头。
然后怯生生地抬起头，叫了一声：“妈妈。”
秦妈妈的脸上没有动怒，甚至还露出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。
她转身走了。
我跪在原地，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窃喜。
觉得自己赌对了。
我终于，逃离了那个家。
2
秦妈妈给我安排的第一个活，是去伺候楼里的头牌，素心姐。
我端着茶盘，小心翼翼地走进她的房间。
房间里燃着上好的熏香，素心姐正坐在窗边调琴。
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，整个人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。
“素心姐，您的茶。”
我把茶盘放在桌上，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。
她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我不敢多留，转身就想退出去。
可因为长期的饥饿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端茶杯的时候，手一滑。
“哐当！”
白玉茶杯摔在地上，四分五裂。
我吓得浑身一僵，整个人都懵了。
素心姐的琴声停了。
她回过头，看着地上的碎片，眉头微微蹙起。
“这是我最喜欢的杯子。”
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“对不起，素心姐，我不是故意的！”
外面的打手豹哥听见声音，立刻冲了进来。
“怎么回事！”
他长得凶神恶煞，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。
看到他，我想起了祖父。
每次我犯错，祖父也是这样瞪着我，然后鞭子就会落下来。
我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，双手抱住头，准备挨打。
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。
豹哥只是不屑地“切”了一声。
“原来是新来的那个扫把星。”
秦妈妈也闻声而来，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我，眼神让我更加不安。
“妈妈，我，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我慌乱地解释，磕头认错。
慌乱中，我的膝盖撞到了桌腿。
桌上的一个胭脂盒被撞翻在地，红色的粉末洒了一地。
豹哥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血色海棠！这可是西域来的贡品，一盒就要百两银子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