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彻底绝望了。
想起有一次,只是打碎了一个豁口的碗,祖父就用牛皮鞭子抽得我三天没下来床。
现在我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........
我浑身抖得像筛糠,却一滴眼泪也不敢掉。
祖父说过,哭是没用的,只会换来更狠的毒打。
“你!”
秦妈妈终于开口了,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。
我以为她会因为那盒胭脂打死我。
可她却一把揪住我的头发,将我的脸扯到她面前。
“我早就说过你是个不祥的东西!一来就给我惹事!”
头皮传来剧痛,我被迫仰着头,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。
“来人,给我拿戒尺来!”
一把厚重的木尺被递到她手上。
她抓起我的一只手,按在桌子上,用戒尺狠狠地抽了下去。
一下,两下,三下。
“赔钱货!”
“扫把星!”
“早知道就该把你直接扔去喂狗!”
手心火辣辣地疼,很快就高高肿起。
我咬破了嘴唇,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。
我不哭,也不求饶。
因为我知道,这些都没用。
在这个地方,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。
3
我被赶到了柴房。
深夜,一个人缩在角落里,借着从门缝里透进来的月光,偷偷舔舐着手心的伤口。
很疼,但比起祖父那些毫无缘由的毒打,似乎又有些不同。
秦妈妈的惩罚,更像是一种规矩。
做错了事,就要受罚,天经地义。
不像祖父,他打我只是因为喝醉了,或者心情不好。
柴房的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了。
我吓得赶紧把手藏到身后,以为是豹哥又来找麻烦。
进来的人是素心姐。
她还是穿着那身白裙,在黑暗的柴房里,像个会发光的菩萨。
走到我面前,蹲下身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。
拉过我的手,将清凉的药膏默默地涂抹在我的伤口上。
我抬头看着她。
月光下,她的侧脸清冷又好看。
“手要是废了,以后怎么干活?”
她嘴上说着嫌弃的话,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。
我的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这是第一次,有人在我受伤后给我上药。
“以后机灵点,别总给我惹麻烦。”她涂好药,站起身准备离开。
就在这时,豹哥醉醺醺地闯了进来。
“素心,原来你在这儿!王公子点了你的牌子,快过去!”
他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,让人闻了就想吐。
素心姐微微皱眉。
“知道了。”
豹哥见她不动,不耐烦地伸手就要去推搡她。
“磨蹭什么!让王公子等急了,你担待得起吗?”
他的话语粗俗不堪。
我心里涌起怒火,下意识地抓住了素心姐的衣角。
动作很小,但还是被豹哥发现了。
他低头看着我,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。
“哟,我说你怎么不愿意动呢,原来是忙着管教这个小累赘。”
说完伸手就要来抓我。
“小贱丫头,滚一边去!”
我吓得往后缩了缩。
素心姐却不动声色地将我护在身后,挡住了豹哥的手。
“妈妈的规矩,你忘了?”
豹哥的手僵在半空,脸上的表情变了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