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收回目光，语气里带着一丝只有钓友才懂的执着。
“警官，你们可以怀疑我的人品，但不能侮辱我的钓鱼技术。”
“这十三个小时，我的窝里有几万双眼睛盯着，动一下，鱼就跑了，我也跑不了。”
中年警官的眉头锁得更深了。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十秒钟，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一点心虚或者慌乱。
但他失败了。
我心里只有我的窝子，和那条随时可能开口的鱼。
“死者叫费卓，是你妻子蔚蓝的上司。”他冷冷地抛出一个名字，“昨晚十点左右，死于你们家地下车库。凶器上，有你的指纹。”
费卓。
蔚蓝的上司。
死在了我们家车库。
我的心一沉。
但我的手，依然稳稳地扶着鱼竿。
2
审讯室的灯光惨白。
我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，对面是两名警官。就是带我回来的那个国字脸，姓李，叫李建国。另一个年轻的，负责记录。
“姓名。”
“荆闻。”
“年龄。”
“二十九。”
“职业。”
“户外主播。”
李建国合上本子，身体微微前倾，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我。
“荆闻，我们已经核实过了。你的直播平台，‘鱼眼直播’，确实有不可篡改的时间戳存证功能。从技术上讲，从昨天下午三点到我们找到你的时候，你确实一直在龙眠水库。”
我点了点头。“所以我可以走了？”
“你想得太简单了。”李建国冷笑一声，“不在场证明，只能证明你没有亲手杀人。但你完全可以买凶杀人，或者提前布置好机关。”
我靠在椅背上。“警官，我只是个钓鱼的。我所有的钱，要么买了渔具，要么给我老婆了。我拿什么去买凶杀人？”
“你的妻子，蔚蓝。”李建国敲了敲桌子，把话题引了回来，“她已经录了口供。她说，昨晚你和费卓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发生了激烈争吵，你还动手打了他。”
我的脑子“嗡”的一下。
蔚蓝？
她说我跟费卓吵架？还动了手？
这怎么可能！
我昨天一天都在水库，别说费卓，我连个人影都没见到。
“这不可能。”我立刻反驳，“我昨天一整天都在直播，我怎么可能跟他吵架？”
“她说是在电话里。”李建国紧紧盯着我的反应，“吵得很凶。她还说，你最近情绪很不稳定，因为直播收入下降，经常对她发脾气。”
我感到一阵寒意。
这都什么跟什么？
我的直播收入明明很稳定，在平台户外区名列前茅。我和蔚蓝的感情也一直很好，虽然我沉迷钓鱼，但她一直都很支持我。
她为什么要这么说？
“她在撒谎。”我的声音有些干涩。
“她为什么要撒谎？”李建国反问，“你们是夫妻。她指证你，对她有什么好处？更何况，我们在你家的工具箱里，找到了凶器。”
他将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。
那是一把钓鱼刀。刀柄是我自己用檀木打磨的，上面还刻着一个“闻”字。
刀刃上，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。
“这把刀，是你的吧？”
“是我的。”我承认。
“我们在上面，只检测到了你的指纹，和死者费卓的血迹。”李建国一字一句地说道，“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，一把只有你自己指纹的凶器。荆闻，你很聪明，但你觉得，我们会相信这种巧合吗？”
